法不高兴。可与此同时,她又不自觉地就会想起流落在外的况遗怜,是她将一个混球带到了如今这样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高位,她一定很得意罢?一个女人,恬不知耻地瓜葛着两代人,陪了老子陪儿子,也不嫌恶心。

这样想着,老太太已忍不住要对元暮江露出嫌恶:“随你们的便吧。今时今日,我再说个什么,你也不会听,也不会迷途知返……我还说什么呢?不过随你们闹去……”

官做久了,元暮江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他明知老太太不看好他和况遗怜,也没有过多表现,只几不可察地动了动鼻翼,表示轻蔑和不赞同。

祖孙俩沉默着又坐了半盏茶,元暮江借口还有公务,就要行礼告退。

这么个孽障,老太太也懒得留,人才刚走,她就叫紫檀来把元暮江用过的杯盏换掉:“拿下去!拿下去!看着就心烦!”

紫檀手脚利落收拾残局,偏头看了看老太太,发现她面沉如水,就不敢再多说什么,怕触霉头,害得下人们都跟着看脸色。

老太太暗自生了会儿气,又躺下去,过了许久方出声问紫檀:“你说,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振文本分了一辈子,生的儿子,怎么是这么个坏种?”

哪个好人天天往继母身上动歪心思,五少爷这个人,大抵是真有些邪门的。老太太的问话,紫檀不敢答,更不知道应该怎么答。

她斟酌着,憋了半天才说:“男女之事,奴婢哪说得准呀?兴许,兴许是五少爷小时候,三老爷总打他,一时不慎,就把他给打坏了,这才……”

老太太听到最后,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你倒很会替他开脱。”

五少爷现如今得了势,家里哪一个人不敬着他?紫檀这样的伶俐人,怎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而,老太太再怎样逼问,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能变着法地安慰说:“老太太,您要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太太枕边有一把玉如意,也是元暮江发迹以后,外头人孝敬的,老太太见成色不错,就留在身边时时把玩。

闭眼摩挲一会儿后,老太太才直言她对况遗怜和元暮江的诅咒:“等着瞧吧,他们一定会栽大跟头!况遗怜只要一天没从元家族谱上除名,她就永远都还是元暮江名义上的继母,有这层关系在,他们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人言可畏的厉害,他们还一点都没尝到呢,这才哪到哪,这才哪到哪……”

紫檀听了这种近乎于恶毒的话,更吓得双唇紧闭,一句话都不敢分辩了。

从寿春堂出来,元暮江也没回书房,年节将近,他也有几天假,便吩咐两个小厮带上贴身用的东西,他要去文绣街住到正旦开大朝会。

云松和蕉叶又不傻,渐渐地,他们也回过味儿来,想清楚了自家少爷跟三太太是怎么一回事。元暮江要出去住,蕉叶满心欢喜地帮着收拾行李,云松就不一样了,他做事情,一向都有些古板。

“也不知三太太那里方不方便,您就说去。一屋子女眷,您去了,避嫌都来不及,也不知有个甚意思。”云松嘟囔道。

元暮江心里正躁动,哪还听得见抱怨,他自己把两个包袱夹在腋下,反吩咐两个小厮说:“明儿就是小年,你俩爱干嘛干嘛去,等年后再来上值吧。”

说完,他也不顾云松、蕉叶惊讶的目光,一溜烟走远了。

蕉叶急得在后头打磕巴:“爷!爷!带我一起啊!我还想吃秋白姐姐做的蒸藕玉井饭,吃完了我也好回家过年呐!”

等他追出门,外头哪还有元暮江的身影。蕉叶无法,只能甩甩手,在心里暗骂五少爷无情无义。

过去那边,甫一进屋,就正撞上况遗怜开门往外走。她个头小一些,往元暮江身上扑的时候无端就很像投怀送抱,丫头们都吓一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