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所有人里面,最无辜的就是这个小女孩子了,遗怜怀着异样沉痛的心情哄阿罗:“乖,让姨妈看看。”

摸了额头和腋下,比想象中好一点,至少不发热。遗怜稍放下心,又叫秋白把晚饭端上来吃。阿罗脾胃不和,吃一口吐两口,遗怜也不敢多喂,只从荷包里拿出一块儿口味清甜的松黄饼给这孩子玩:“吃这个吧,这个好吃一点。”

这种哄孩子的吃食,多半都刷了好几遍花蜜,吃起来甜津津的,小孩子才喜欢。阿罗双手捧着花饼咬一口,又才抬起头,说话时眼睛亮亮的:“真甜!”

想是病了的缘故,丫头们也没有过分折腾这孩子,连头发也不给梳。阿罗的发梢本来就又卷又翘,这下看着更像炸了毛的巧巧犬,遗怜只得又叫桃酥拿梳篦和头油来,一下轻似一下地帮阿罗栉发。

她们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安静坐在榻上,时不时还笑作一团,霍引渔坐在稍远一点的椅子上,心里有说不出的宽慰。不管怎么说,况遗怜对阿罗还是很上心的,就为了这个小女孩儿,她应该也不会对他们父女太过绝情。

他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忽而又多了几分信心。

阿罗病着,很快就在遗怜怀里沉沉睡去,她把小孩子放好,又吩咐小丫头们轮流看守,这才到外间跟霍引渔说话。

他今天带着阿罗来,意图很明显,遗怜甫一坐下,他就迫不及待拉她的手,问:“你到底是怎样想的?为什么一定要退婚?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跟我说,我可以改。”

遗怜试着挣了几下,发现挣不过,索性任他牵着。她在心里咂摸了许久才开口:“许多事,原本不想说那么直白的,偏你又要问。接下来我的每一句话,若有冒犯,但请海涵。”

“你我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的?”霍引渔脸上尽是疑惑,“我让你不痛快的地方,不外乎两个人,一是阿罗,二是玉书。阿罗只是个孩子,你大可以拿出容人之量来与她好生相处,不怕日后她不记你这位后母的好。玉书就更不值一提了,我何曾把她放在眼里?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嫁我,今生今世,我唯你一人,这样还不行吗?”

遗怜笑得眉眼弯弯,她觉得霍引渔犯起蠢来,真大有无人能及之势:“霍仲明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有个很大的毛病,一直都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