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怜毫不留情截断他的话:“你凭什么要我不生气?你有哪一件事办到我心坎上了吗?元暮江,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你就不能规行矩步一点!除了不务正业,你还会什么?”
听这话音,好像还不止今天的事……
元暮江放下捂了一路的绣吹鹅,他没有料到遗怜会气成这样,他也手足无措:“我还有哪件事做得不好吗?你不喜欢我过来,我以后再不来了……”顿了许久,他又问:“是不是,是不是还跟科考有关?可我已经尽力而为了,真的,你相信我……”
“我怎么相信你?我只知道你一考一个不中,一考一个不中,这回要还没个结果,你预备怎么向老太太她们交代?因为你读书不上进,你知道大房、二房背地里都是怎么笑话你的吗?这么多年,我就是守着棵铁树,它也该开花了吧?”
元暮江亦步亦趋走近,不敢找地方坐,只探出头去查看遗怜的神色。她背对着他,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话里的怨气。
“我为什么要向他们交代?老太太待我,或还好些,剩下的人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给他们交代?至于你,我明明开了花,是你自己不理睬,你眼里只有外面的野花!”
他说这话,一脸不服。遗怜回过身来,继续争辩:“我说的花,是妙笔生花,你说的什么?元暮江,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的脸,又红了,薄薄一层晕,像是晨起天边最淡那一缕霞光。她很生气,眼神里都是嫌弃,可元暮江就是被她看得面红耳赤。他别过脸去,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
况遗怜还什么都不知道,她只会连珠炮似的数说他,字字句句,大义凛然。元暮江为了让她住口,只好伸出手,轻轻在她肩头拍了拍,说:“你别骂我了,我下次改还不行吗?况遗怜,你知不知道,你生起气来,真的很吓人……”
他竟然还跟她动手动脚,他一个继子,竟然还得寸进尺坐到她的床上,摸她的肩,占她的便宜,太肆无忌惮了!遗怜几乎下意识地用脚蹬他,用手往外推。也就是这个动作,给了元暮江可趁之机,他不费吹灰之力抓住继母的两只手腕儿,无师自通般压到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