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月娥无奈笑道:“开科取士,那是给官家选心腹挑体己,干我什么事?近来朝上动作频频,我瞧着,他们这是耐不住性子,要把我从垂帘听政的位子上挪开了。要说卸磨杀驴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还是他们读书人使得溜。天天还在我面前嚷嚷什么杀身成仁、舍身取义,快别把我笑死了。”

药涂在腮上,凉悠悠的,就是不能笑。杨仙芝脱口而出:“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肯花心思,哪里寻不到忠臣勇士?您就是戒心太重,只肯用那些不成器的东西,像冯孟淮之流,窝窝囊囊又贪心不足,成日里除了惹是生非,办成过一件正经事没有?我要是您,不见他一回打他一回就不错了,还收为己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韦月娥照顾完杨仙芝上药,转头就去新科举人里淘金。

奇怪更新这么多没收到推送,一口气读了快二十章,过瘾!期待后续~

可恶的豆瓣子,差点让我痛失一枚可爱的小读者!

四四、生花

临洺驿很快到了,况文轩率众在驿站门口迎接。遗怜在马车内就看见自家老大哥了,许是身上有伤病的缘故,看着还是有些显老。

元暮江先下马见礼,恭恭敬敬唤了一声“舅舅”。

况文轩有些不大认得他,捻捻胡须道:“几年不见,小五都长这样大了,可见岁月不饶人呐。”

他们还是遗怜出嫁那年见过一回,又因为隔了一层血脉,的确是不亲近,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回趟娘家,一家人说说心里话,怎么还把这皮猴儿拴在身边?况文轩脑筋转得慢,就向遗怜投去疑惑的目光。

遗怜微笑着,不咸不淡喊了声“大哥”。对于况文轩的疑问,她并没有多作解释。都是嫁过一道的人了,总不至于这点小事还作不得主。不就是带个半大小子回娘家,添双筷子的事儿罢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实话讲,遗怜对她哥哥,还是心存芥蒂。

况文轩毕竟也是经历过宦海沉浮的,这点场面上的事,还是难不倒他。亲亲热热迎了自家妹子和便宜外甥进屋,嘴上反复念叨的,都是家中父母亲眷对遗怜的惦念,又说此番小聚实属难得,等到了汝州,一定要留遗怜母子多住些日子。

仿佛女人一旦嫁出去了,娘家人就习惯在她面前打官腔。遗怜听她哥哥这些废话,不耐烦得很:“好几年不见,你能不能说些有用的?前些日子不还说伤了脚,现下都好全了吗?”

“好全了!好全了!”况文轩的年纪,要在三十四五上下,他比遗怜将近大十岁,说话难免有些老气横秋,“就是不知二妹妹近来可好?这些年亲人间相去天渊,说句话都难,妹妹辛苦,我跟你嫂嫂也不曾帮衬……”

遗怜见他挽起袖口抹泪,忙喝止道:“我就在你面前站着,好不好的,你自己没长眼睛,不会看呐!孔明吊周瑜,你哭给谁看!”

元暮江在一旁听得都快笑了。鸭见砻糠空欢喜,猫哭耗子假慈悲,原来况遗怜的坏脾气,也不单只对他一个人的。她骂起家里人来,竟还要刻薄毒舌。

元家这个小少爷,单论模样,还是打眼儿的,就是听人说性情孤僻,不大好相处。况文轩对元暮江的了解还停留在遗怜新婚那年总被这小子欺负,他对他说话,就不免试探中又夹杂着两分忌惮:“金榜奎章红日照,石崖仙影白云封,我瞧着,小五这回必定榜上有名的。”

前两天,遗怜倒真派人提着各色礼品到秦师父家里去了一趟,谢师之余也旁敲侧击了一下元暮江能考什么样。结果就是,不怎么样,秦师父见了遗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不迭摆手道再接再厉,再接再厉。这很明显,就是押题不中的意思。元暮江肚里能有多少墨水,众人心里都有数,他是纯靠临时抱佛脚,指望祖宗显灵那一类考生。秦师父既点明了押题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