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样问:“黄姐姐,你有中意的男孩子吗?或者说,你想嫁给谁?”
昔玉跟着笑了,表情难得有些严肃:“我想嫁给官家,做皇后,你看行不行?”
兰则认真思索道:“可是官家今年才十三岁欸……就算他十八岁选妃,那也是五年后,咱们都二十三了,你确定你能争得过?而且官家没有实权,大娘娘身强体健,再支撑个十来年肯定没问题。你嫁进帝王家当傀儡皇后,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昔玉轻轻拍了兰则的头,尽量放出一种轻松诙谐的语气:“连你都知道我是白日做梦,我就那么傻,挤破头也要进宫?不过那么一说罢了,我跟冯琦的亲事,还没个正经说法呢。”
“你们不都定亲了?我听说前些日子翰林夫人已到你家下聘,过了三书六礼,再往后,不就是定下婚期迎娶,有什么难的?”
昔玉讲起未来婆家,脸上既有嫌弃,又有幸灾乐祸,神色十分滑稽。
“哎呀,说起来都是家丑了,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冯家看菜下碟,抬到我家的聘礼比起先前送往公主府的,足足少了三倍!我父母本是宽厚人,我家也的确不及贺家风头正劲,想着聘礼少些,也就少了,大不了到时候我家多添些陪嫁,面子上一样过得去。可是冯家实在做得太过分,下聘那日送来个金镯子,还是铜鎏金的,几件衣裳全都是比照着贺小郡主的身形裁的,霍夫人恬不知耻跑到我母亲面前,还说让我将就穿,穿郡主不要的衣裳也是体面。你不知道,我当时都快气死了,要不是宫里有旨意,谁要嫁到他家?长这么大,也是第一回受这种气,真是开了眼了。”
兰则心想,嚯,冯家真是心气高。寿山伯爵府虽不及京中其他几位国公府、侯爵府那样有体面,但人家到底也是开国王公,跟随太祖南征北战,有从龙之功的。冯家连这样的人户都敢轻视,兰则要真嫁过去,霍夫人还不得让她免了聘礼,一顶青绸小轿,直接从后门抬进去。
真是想想就头痛,兰则坐直身子,她也有些替昔玉发愁,又问:“这样还怎么谈婚论嫁啊?冯家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昔玉反而放松下来,整个身子靠在兰则肩上,淡淡道:“反正我是不会不明不白嫁过去的。冯家敢这样目中无人,还不是仗着太后、太妃的庇护,可靠山谁没有呢?惹急了,人人都可以学宣平侯,就让我也做一回郡主,耍一回威风!”
“姐姐刚还说自己是皇后娘娘,转头就忘了,可见贵人多忘事。”说着,兰则还站起来,像模像样给昔玉行礼,“民女姜氏参见娘娘,娘娘千岁万福。”
昔玉吓得赶忙把人扶起来,笑骂道:“坏丫头,作死啊你!”
她们俩说完话,夫人那边也陆续散场。廖夫人最后还是跟孙惠安提了一嘴,说黄家旁支有个孩子,模样秉性都是上乘,进士出身,出入朝堂也有几年了,说给兰则正合适。
孙夫人忙活一天,就想听点有用的,一听廖夫人说有戏,就两眼放光:“真的?那孩子姓什么?”说完,她自己也反应过来,捂了嘴笑:“瞧我,黄家的孩子,还能姓洪不成?”
廖夫人也不瞒她,一面往外走,一面请她留步:“那孩子样样都好,就是脾气古怪,对外总说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不愿娶妻。他母亲没少替他寻访,总是不成,这才耽搁到现在,年纪嘛,是要大些,虚岁正在二十七上头。”
二十七,那可比兰则快大上十岁了,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孙夫人刚想寻了托词说不成,廖夫人却轻轻按了按她的手,继续劝:“女婿的品貌我敢跟你打包票,绝对没有二话,主要还是看两个孩子有没有眼缘。他那么大,四姑娘那么小,我这个媒人也不敢在中间乱撺掇。还是那句话,先见见面再说,行不行惠安?”
黄家的爵位虽然不算高,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