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子,分我的权势!说来说去,不就是那点兵惹的事吗?如今的情形,反正是一年不如一年。读四书五经出身的派去典兵,军权旁落至此,我人微力小,难以挽救。只要官家一声令下,我这个怀化将军随他废黜,绝无二话!”

这正是庆阳郡主担心的。韦太后当权以来,一直沿用先帝的治国方略,对于领兵打仗的武将,总是诸多忌惮。她和贺君山也就是没有儿子,但凡有个宣平侯世子活着,宫里对他们的态度,只怕还要隐晦。

凡皇室宗亲,总免不了争权夺利,庆阳郡主夫妻俩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大婚后一年,阿翊出生,是个女孩儿,大家都很高兴,宫里的赏赐更是流水般送来。后面,韦太后还曾将庆阳郡主召进宫,话里话外都是提点她,贺家有一个小郡主就够了,再生,很容易惹出麻烦。

夫妻生育,有男有女,自古如此,庆阳郡主在这方面并没有执念。回家问了贺君山,他也说,一个就够了,一个就够了,不然阿芙未免太辛苦。他说他们家的人都是天生的将军,贺翊尽管是个女孩,只要倾力栽培,将来也一定是金戈铁马,神勇无双!

然而他们夫妇还是没有按照预期培养贺翊。没有带她上过战场,也没有教她上兵伐谋,他们甚至,没有教过她跑马游猎。就是担心会有这样一天,宫里会对他们一家痛下杀手。

千防万防,这一天还是到了。他们还是盯上贺翊,要替她指婚,想用联姻的形式,削弱贺家的兵权。

宣平侯大喊大闹几句,又安静下来,他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这些人,说起来身份尊贵,真要斗,大概率是斗不赢宫里那群人的。

庆阳郡主轻轻摩挲着丈夫胡子拉碴的下颌,还是坚定道:“贺君山,明天你再进宫一趟,当着官家和太后娘娘的面儿,把致仕的奏疏递上去。为了阿翊,只能委屈你解甲归田了。”

宣平侯从小跟着父母在军营里长大,他原本的打算,是一辈子不离开战场,死也要死在战鼓旌旗之下。那天听了妻子的话,为了女儿的终身,他还是想也不想就答:“阿芙,那晚上吃过饭,你要帮我写一份折子。不然我明天进宫,拿什么给官家看?”

庆阳郡主有个乳名,唤云芙,她是没有姓的,因为她那个探花郎父亲的身份并没有对外公开。硬要说的话,她应该随她母亲平恩长公主,姓赵。年轻的时候,贺君山比现在还黏人,经常抑扬顿挫又连名带姓地叫她:赵云芙,赵云芙……现在老了,他反而没皮没脸起来,一口一个阿芙叫得亲热。

庆阳郡主最后还是重重拍了宣平侯的背脊,压低声音骂他:“不学无术的浪荡子,上了二十几年的朝,呈给官家看的文,自己写过几回?”

不同于贺家对于这门亲事的不满,冯家这几天可谓是出尽风头。翰林夫人想一出是一出,不知道办了多少宴,请了多少客,高兴糊涂了,甚至不顾身份有别,往姜家送帖子。

冯家权重,不好得罪,门房接了请帖,恭恭敬敬往上送。孙惠安看到后气坏了,直说霍夫人办事上不得台面,拜高踩低,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兰则不嫁才是对的。

她骂得痛快,但毫无作用,基本影响不到局势。因为请帖上赫然挂着姜四姑娘的名讳,孙惠安也没有做主瞒下,反而尽数说给兰则知道。

在兰则房里,孙夫人和刘姨娘两个人难得口径一致,又把冯琦翻出来骂了个体无完肤。

从赐婚圣旨传出,一个多月了,兰则心里再有多少难堪,也早已时过境迁。元家老太太并没看错她,她确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脾气。冯家再怎样变着法儿地笑话她痴心妄想,她也只当乐子看,不跟之前一样,囿于局中人的困顿。

“太太,听说冯家的宅院修缮得极好,您不想去看看吗?”

如今这情况,冯家就算是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