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了一些俏皮话讲给遗怜听。

谁知遗怜却并不买账。她陪着霍引渔走了很长一段路,发现这个人一直在打马虎眼,总是说不到正题。他们之间,其实完全没必要耍这些云山雾罩的手段,说难听点,都是成过一次家的人了,犯得着这样拐弯抹角么?

遗怜反正是快人快语,一点情面不留。

“今日我来,只想问你三件事。其一,你对我到底存着怎样的心思?其二,你弄这些虚头巴脑的请客吃酒,你家里人,尤其你母亲,她知情么?其三,我上回提到的那几样事,你办得怎样了?可有眉目?”

她这一串连珠炮似的问题,霍引渔勉强只能答上一个:“我见你模样生的好,性子也爽快,因而还,还挺欢喜的。”

这个回答,遗怜当然不满,霍引渔太没诚意了,或者说,他太懂得投机取巧。因为还想着促成这一桩婚事,所以遗怜的语气还算温和:“霍衙内,我说句不中听的,希望你能往心里去。”

霍引渔点头如捣蒜。

遗怜于是继续道:“我知你打的什么主意,这些日子往元家送了不少好东西,不就想着邀买人心么?我承认,富贵迷人眼,那些金银玉器,我见了也喜欢。但我想,那些东西终究不过死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成了你我最终喜结连理的情由,未免将人看得太低。我要的东西,衙内心知肚明,下不为例,烦请不要再搪塞我。今日你曲水流觞请了我来,看似大张旗鼓,实则偷偷摸摸,怎么,我很见不得人吗?言尽于此,盼衙内三思。若还有意,便请照章办事,若无意,索性一拍两散,岂不干净?”

旁的便也罢了,戚夫人亲口道歉一事,着实为难。况遗怜确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霍引渔总算见识到了,先还想着拿权势诱她低头,如今看来却是作梦。她不是那种容易心软的人,或者说,她就是那种特别能坚守本心的人。

霍引渔唯有苦笑,他自己也知道,他办不成遗怜口里那几件事。抑或,他努努力也能办到,但在当时,他对况遗怜的感情尚且粗浅,他觉得为了娶这样一个女人而去得罪自己亲生母亲,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

所以他郑重地向遗怜道别:“前些日子,是某唐突,还望况娘子见谅。”

遗怜料定他是这个态度,多的话一句不说,潇潇洒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