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帐底,泪眼迷蒙,他知道继母已经离开了。就在刚刚。人总说当局者迷,但有些事,其实还是局中人的感受最为贴切。

今下午在西郊猎场跑马,几个交情好的都来旁敲侧击,问他继母是不是要改嫁。都是从小熟识的玩伴,倒不至于幸灾乐祸,单纯就是担心元暮江会不会因为家里的事,耽搁明年秋闱。他毕竟是考过一次的人,再要失利,只怕就真的走了他父亲的老路,那对读书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元暮江自己也知道,他不是读书的料。二房的元暮嵩,就比他大三个月,同年开蒙,同年进学,中间因为伤寒,元暮嵩还荒废了小半年,可人家前两年说中举,真就中了。那时候元振文还活着,为这事气得吐了三天血,他原还指望元暮江一飞冲天,替他洗刷耻辱的,谁知道这小子读书也不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