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得很安心,一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元暮江怕杨絮扰得她难受,就稍稍往里侧了侧身,轻轻哈气,替她赶走那些惹人厌的小东西。

等况遗怜的神情彻底舒缓了,元暮江亦有酒足饭饱之感。最后的最后,他也只是对那盘金玉羹感到好奇,举箸吃了一口,又摇摇头,笑着放下。

这是他亲自下厨做的,效仿山间隐士,挖野菜做羹汤,自甘藜藿,不羡轻肥,很符合他们现今的处境。

只不过味道实在一般,难为将才况遗怜还强撑着吃了那么多,一口接一口,不住地夸他能干。她这个人的爱意,历来就是这样的,隐晦难猜,非用心体会不能明。

元暮江彻底放弃了酩酊大醉的念头,转而抱起遗怜,往他们时常睡觉的屋子里去。

一路上暖风不断,熏得两个酒醉之人更加意态惺忪。

元暮江将遗怜平放到床榻上,不经心刮破了一只活泼好动的香毬儿,艾叶、丁香什么的,一股脑儿全撒到春被上了。

这些玩意儿可都是况遗怜精心预备,专门用来装点新房的,弄破了,明儿一早起来,一定会挨老婆的骂。

元暮江盯着那些香料犯难,犹豫过后,还是不打算收拾眼前这一片狼藉。乱糟糟的香料干草,平铺在红彤彤的新床里,无端就有一种大婚时坐福撒帐的感觉。

一撒金,二撒银,三撒媳妇进了门,四撒栗子五撒枣儿,六撒娃娃满堂跑……元暮江内心深处,还是很向往这种幸福美满的。

所以他垂下身子,一丝不苟去亲况遗怜。

遗怜醉得昏沉,再怎样胡闹也不恼。元暮江从她绯红的面庞一路亲下去,她都很配合,只有双乳之间特别怕痒,一碰就蜷缩起来,只作防卫状。

真醉得不轻呢。元暮江在心里暗暗抱怨,然后继续加大戏弄的力度,非把人闹醒不可。遗怜两只手上下辗转,哪里护得过来,遮这里露那里,最终还是让元暮江得逞了。

他甚至都没有用手,仅仅用头拱来拱去,况遗怜上半身的风光,就尽数沦于敌手。隔着衣料舔舐,湿透了再不轻不重咬上一口,养尊处优这些时日的女人又白了回来,男人的牙印再不明显也是斑驳一片的羞红。

罪魁祸首混自不觉,依旧在那勤勤恳恳留下相好的痕迹,遗怜却被捉弄得如梦方醒。像是有气一般,她抬起腿儿,踢了元暮江几下。都在腰腹处,软绵绵的,更接近于撒娇。

果然,元暮江一见她醒了,更兴奋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以前他们做这种事,总还有些碍于情面,不大放得开,这一次,却是彻头彻尾的忘我沉沦。

下身的衣物都还规规整整的,元暮江却捉了遗怜的小腿就开始亲。他以前是不这样的,又或者说,他年幼无知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这些蛊惑人心的招数。

突如其来的陌生感受,酥酥麻麻的,弄得遗怜既期待又心慌,她本能地夹起双腿,试图结束这种肉麻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