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怜又想问问兰则跟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坊间传言已至自梳结伴,可凭遗怜对姜兰则的了解,她又觉得她不应该是那种会在人生大事上犯傻的人。这一点,从她择婿的眼光就看出来了,从来都是往高看,最低也是冯琦那种新贵族。

要论高不可攀,长乐郡主自然当仁不让,只不过……两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呢?

思索间,遗怜已放弃探究兰则私隐的念头。要说犯傻,谁不会犯傻,情爱之事就连老天爷都作不得主,何况她们这群最平凡的红尘中人。

道完谢,又陪着兰则说了会儿闲话,遗怜就准备起身告辞。因为元暮江的事,京中之人见风使舵,谁碰见况遗怜不是背地里骂晦气。姜兰则还能像这样坦然留自己坐一会儿,哪怕只是说些不相干的闲话,遗怜也觉得受宠若惊。

她告辞的话,也说得分外委婉:“四姑娘病着,静养为宜,我就不多打扰了。”

兰则听出来遗怜怕给姜家招致祸患,便更真心实意挽留:“先别急着走,我还有话同你讲呢。”

遗怜问她是什么话,兰则方才屏退左右,以一种极其悠远的语气问道:“况娘子长久身处于一段不伦之恋里,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她名义上问况遗怜和元暮江,实际指的她自己跟贺翊,遗怜一下就听明白了。

但她却不知道如何作答。

经营一段不伦之恋,辛苦当然是很辛苦的,有笑有泪,结局还不那么尽如人意,甚至还有可能得不偿失。姜兰则才二十来岁,还这么年轻,遗怜私心里并不想怂恿或者鼓动她去不计代价展开另一段不伦之恋。

可同样的,她也不想以那种讨人厌的“过来人”口吻,劝她及时收手,不要泥足深陷。因为,泥足深陷有时候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单看局中之人能不能承担苦果罢了。

犹豫许久,遗怜斟酌着开口:“兰则,不要试图从我身上找你人生的参照。我是我,你是你,元暮江是元暮江,你心里那个人是你心里那个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更不能混为一谈。至于爱恋这种事,我只能说,全看你自己。”

“你的心意是怎样的,要随心而动,还是言不由衷,全看你自己。我这里既没有确定的答案,也没有可靠的教训,事实上,我也正跟你一样上下求索……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话说到这份上,兰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心在哪,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多谢娘子提点。”她释怀一笑,“元小五的事,我来想想办法罢。贺小郡主能跟官家搭上话,还有黄家姐姐,就是冯琦先前和离那一位,她快要封后了。如果我写信去求,她总会帮着美言两句,别的不说,吹吹枕头风还是可以的。”

遗怜哪里想得到今天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二话不说先给姜兰则行了个大礼。

兰则忙唤丫头们拦她,遗怜只不依,固执地行完整个叉手礼。这已经是平辈里的最高礼节了,再往上,她也不敢给兰则行,久病之人受大礼,怕折寿。

姜兰则跟况遗怜认识得久,交情却不深,以前她只觉得遗怜面冷。今天亲眼见到她为元暮江热泪盈眶,兰则终于明白元暮江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对他这位继母不离不弃。

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这样的人谁能不爱呢。

八五、青史几番春梦

昔玉对官家的感觉,倒也还好,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她愿意跟他在一起,更多还是为了一国之后的尊位。只要赵裕安言出必行封她作皇后,她不介意替他游说各路世家,更不介意被当作红颜祸水,甚至被当作挑起战乱的由头。

在这一点上,黄昔玉跟韦月娥是有一点像的。只要有权可弄,日子不像冯家那样憋屈,别的什么都好说。

官家在封后一事上的小心思,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