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热牛奶又捞出煮好的鸡蛋,“再忙也要吃早餐,身体最重要。”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杨珍妮手里就被塞了一包热牛奶,口袋里的鸡蛋也散发着温热的气息。杨珍妮没再推脱,临走说了声,“妈,我今天去忙点事,不用等我吃饭了啊。”

下楼梯的时候,杨珍妮用热牛奶隔着衣服温着自己的胃,感受到一股暖意慢慢从身体里升腾起来。

不知道是从离家的第几年开始,杨珍妮开始乳糖不耐起来。

小时候常喝的牛奶也成了非必要不触碰的东西,甚至一度连拿铁都差点戒了,再到后来慢慢又爱上了喝燕麦奶拿铁。

渐渐地,燕麦奶、豆奶成了自己这个乳糖不耐受者首选。

所以,在珍妮那间不大的出租屋东南角摆着一个小小的冰柜,里面除了饮用水、水果就是燕麦奶。

人的口味、体质好像都会随着时间、环境的不断变化,慢慢进化出新的喜好来。

她曾经一度迷恋这种新鲜的变化,感觉新的习惯能牵引着她往新的地方探寻,哪怕是口舌之域,也是新的体验。

不过,这些变化她从未认真地告诉过家人,好像提过一次但是母亲不由分说地归结为珍妮的肠胃对外地的牛奶“水土不服”。

所以,在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女儿依然是那个喜欢喝热牛奶的女孩。

家里聚会时她仍会兴奋地提起,自家姑娘就是小时候牛奶喝得好,空腹都能喝一大碗,才能长到现在这样高挑。

但现在,这包家乡温热的牛奶,像是把拉出了回忆里,站在旁观者的位置再度打量起原本应该顺其自然的一切。

是啊,自己从未告诉过他们,「我」已经变了,从性子到脑袋,甚至是连胃也有了新的喜好,以往的种种隐忍于自己而言都是一场漫长的不耐受。

可是儿时不敢说,少年时不能说,离家了不愿意说,就这样,最后像胃比自己先发了“脾气”。

杨珍妮没有扔掉牛奶,在楼下买了盒饼干,把独立包装的饼干倒进口袋里,把牛奶倒进盒子里,放在了院里好心人喂流量猫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