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个人都没再开腔,珍妮正准备说点什么,没想到一向话不多的葛漾先开口了:
“珍妮,你记得我们以前玩的「小狗赛跑」的游戏吗?跑在前面的是小狗,后面拉绳的是小主人,前面的小狗既要领跑还要不时与其他队的小狗们斗智斗勇。”
“以前我觉得你温和的性格更适合做在后面的小主人,我能放心地把两边的手柄交给你,自顾自地跑在前面,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绳子一次也没脱过。”
“不过现在,我觉得我们换换位置也没关系。哈哈,跑得快、配合得好就行,对吧?”
“杨珍妮,你不一样了。”
“不过是好的那种。”
“你只管往前跑吧,我也要去做我的那一份了。”
挂了电话,杨珍妮又一次没出息的红了眼眶,她觉得自己在乌城呆得越久,泪腺就越发达似得。
之前在上海时被房东刁难时没哭过,被领导训斥时没哭过,生病搬家、情场受挫她通通没让眼泪掉下来过。唯一一次哭,还是大一时手机丢了。那时候还不会备份,里面有好多自己拍的三个人的照片、贺卡来着。
那次之后,杨珍妮感觉自己的泪腺就已经全面罢工了,不光是泪腺,喜怒哀乐几乎都变成了聊天里的表情包,现实里的她几乎是一个情绪管理满级的成年人了。
不过这些看起来有些“可怖”的反常表现,却一直收获着满满的正向反馈,很多人都说杨珍妮很稳,情绪稳定,个人情绪管理极佳。
只有杨珍妮知道,她是给自己硬生生套了一个「隔绝」的罩子,一头扎进忙碌的工作里,看起来很厉害罢了。
随着这一次的离职,她这个原本被抽紧的陀螺,瞬间失去了外力的加持,也就没有了重心。
可是现在,她总是能时不时感到鼻酸眼热,甚至好几次还险些情绪失控。
随着情绪的牵引,杨珍妮感觉那些曾被自己强行切断的羁绊,又慢慢地活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她不再觉得压抑和反感了。
因为她已经有了从心底里保护自己的能力,她不再需要那层隔绝的保护罩了,毕竟那里面的氧气早已稀薄。
杨珍妮感觉自己那些丢失的生命力,已经慢慢地回来了。
所以,许盛楠,我也会让你平安回来的,不必回到这里,而是回到你想去的地方去。
杨珍妮在心里暗暗发誓。
202 的门两边填上了新的对联,正中间还挂着一个崭新的「福」字。
想到姑姑失踪后自己家门上再也没有贴过什么装饰,特别是这个「福」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一家人都被那件事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此刻,许家门口这明晃晃的团圆之气,让人不免觉得太过讽刺。
杨珍妮在门口定了定神,一手提着牛奶和果篮,另一手轻轻地敲响了大门。
来开门的是程艳,她整个人比之前气色好了一些。看见杨珍妮,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来,“来了,来,快进来。”
“阿姨,早就想来看你,但是临时有些事儿,耽误了几天。”杨珍妮看着她的样子,趁拖鞋的功夫儿,暗自悄悄打量了下鞋柜,两双男式拖鞋都整整齐齐地摆在一旁。
看来许胜利和程泽都不在家,随之整个人也变得放松了一些。
放松太奢侈也太危险,所以我在那个家里从来没有放松过,从十七岁以后,「一刻也没有」。
突然她脑子的里冒出了许盛楠在录音带里说过的话,不敢再有一丝松懈。望着桌子上摆着水果,思索片刻后开了口,“阿姨,程泽呢?”
“他医院加班,忙,你吃饭了吗?阿姨给你做点吃的。”
这一次,杨珍妮没有拒绝,如果放松是危险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