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里既有些无奈,又有点期待。其实自从那次见面之后,她也一直想约葛漾再见面,可是总觉得上次彼此的情绪太溢出,毕竟都过了孩童的年纪,还是留点空间的好。
如果把过去必做沼泽,杨珍妮觉得自己正在背着身往泥泞深处走。
这个决定其中有自己对于许盛楠的误解和忽略,也有对那份友情的责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一次她听到了许盛楠曾经用力地呼唤,不能再漠然不顾。
可对于早已脱离泥潭的葛漾,杨珍妮心里难免泛起不忍来。
如果她加入进来,她要面对的不止是三个失踪女人的真相,还有当年那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认识自己,和自己成为朋友,她也许不会遇到那些事,所有某种程度上她可以理解葛漾妈妈张淑谨对自己那些举动。
只是越发觉得对葛漾有些残忍,特别是听到她说,自己刚到新加坡时曾问陪读的张淑谨怎么办卡,自己想跟朋友们说一声。
张淑谨才一脸无所谓地对她全盘托出关于许盛楠的事情。
“她现在应该已经深刻的知道,她、她的家庭和你之间的距离。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再联系她的。说什么呢?谢谢还是活该?”
“她不再是你的朋友了。”
“如果没有她们,你会……算了,我们重新开始,妈妈陪你重新开始。”
那天葛漾复述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微微颤动着像是一朵猛烈收紧的花苞。
光是回忆起来那天的场景,杨珍妮都能再次感觉到心被揪起来得疼。
不光因为葛漾,更因为上大学之后,第一个联系上两个的人是许盛楠。直到现在,她才知道那次链接对于许盛楠的非凡意义和分量。
她甚至不敢细想,自己曾经的怠慢和平淡有多么的令人沮丧。
直到葛漾坐在杨珍妮的对面,她才止住了脑海中不断吞吐的厚重回忆。
“哎哎,你可算来了。刚一听你要来,杨珍妮就跟静音了一样。早知道,早就该搬出你来。”张浩云率先打破了沉默。
两个女人也相视一笑,伴随着饭桌上升腾的热气,此刻桌上的烟火气格外有生活的香气。
“珍妮,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深圳。”葛漾认真地说,“下次回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次想去远点的地方看看,万一能找到你姑姑,是最好的。”
恍惚间,珍妮感觉回忆里那个轻快地甩着两个辫子,那个将一把新鲜的狗尾巴草不由分说地塞给自己,那个不自觉地把脸微微扬起的,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先看你许愿”的葛漾。
那个儿时亲密无间的伙伴。
她真的回来了。
隔天一早,张浩云在刚刚建好的三人群里发了条消息
“查到了,杨父确实报案了,而且报了两次。”
看到这条消息,杨珍妮微微松了口气,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打起字来,“所以是许胜利良心发现,还是李红侥幸逃脱了?有相关的记录吗?”
很快一条语音弹了过来,电话那头张浩云压着嗓子说
“报案了肯定有出警。但是根据记录,地下室里确实没有人,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关键是,那许胜利确确实实是和李红离婚了,人证物证都有,再加上后来电话联系了李红的父母,他们也表示女儿和自己联系了,真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杨业也不愿意指认,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那你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葛漾的声音传了过来。
“当然啊,李红这个人好像完全人间蒸发了。这怎么可能呢?按照她的日记,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可是,现在盛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