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地下室只有一个面容枯槁的中年女人,是他见过的那个女人。

到这里,程泽的供述都是真实的。

不过至此往后,程泽和许胜利则开始狗咬狗起来,纷纷指责对方才是罪魁祸首。

在两人各自注水的叙述里,警方拼凑了故事的大概情况

许胜利见到身后跟着的程泽倒是吓坏了,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

“阿泽啊,这个,这个阿姨是叔叔的前妻,她、她把我气坏了,她偷人,我这才想着出口恶气。”

见面前的少年不吭气,许胜利慌得不行。

双手扶着程泽的肩膀,一脸受害者的模样,“叔叔跟你保证,我这周……不,明天,明天叔叔就把她放了。求你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你妈妈,我怕她伤心。”

看着许胜利大汗淋漓的样子,程泽不由地在心里冷笑起来。

妈妈啊妈妈,你怎么就挑了这么一个男人?

好坏,好蠢,但是……好像也有点意思。

程泽换了一副面孔,一脸为难的开了腔,“叔叔,是因为被这个坏女人欺负了吗?”

“是啊,是啊,她不守妇德!她预谋好了跟老子离婚……她肯定是有相好的了!一个农村女人,就是图我的户口,都怪你林奶奶还说什么好女人,我呸!”

说着,许胜利还真的朝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吐了口痰。

女人甩了甩头发,被布条塞住的嘴无法说话,不过显然她懒得理男人的谎言,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冷的轻哼,来表达自己的不屑和不满。

“叔叔,可是你这样会闹出人命的啊。”

程泽用手捏了捏女人苍白的胳膊,原本应该长着肌肉的地方,此刻像是隔夜的油条一般,干巴的吓人。

“阿姨,盛楠一切都好,您就放心吧。不过,她这时候已经睡了,老房子隔音不太好别吵到她了。我都吓得够呛,她要是看到肯定受不了。我给您把布条松开,先吃饭吧。”

男孩的话看似温柔体贴,其实每一句都是绵里藏针。

言谈间,既戳中了李红的唯一软肋「女儿」,又恰到好处的掐灭了她求救的念头。

离婚时,李红就尚且知道自己一个人无力抚养女儿,更何况此刻?自己这幅样子,让女儿如何再自处?怎么看待自己的家庭?会不会难过或是自卑?

想到这,李红心里像针扎一样疼,只得赶快瞪大眼睛拼命点头。

她想活下去,她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活出个人样来,到时候她可以接女儿,可以去见好朋友杨莉,可以去看看外面的太阳。

如今,每晚的这一顿饭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她必须吃。

程泽趁着给女人拆开嘴上布条的空档,朝许胜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站到李红的身后,这样就算女人有任何异动两个人都能很快地制服她。

拆掉布条以后,女人本能地将头往饭盒前凑去。

看来,许胜利以前并不给她解开手上的绳子,而是让她像一条雌犬般匍匐在地。

程泽这才对许胜利投去了一个含义不清的眼神,原来有人和自己一样奇怪,只是这个人是母亲的爱人,好可惜。

不过现在他选择解开女人手上的绳索,将饭盒递给她。

果然,长期的囚禁,女人的双手早已无力,险些将一碗饭菜扬了出去。和程泽预料的一样,眼前的女人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他将一张小桌拿过来,将饭盒放在上面,接着让许胜利上楼去拿筷子。

“你这……”

许胜利有些犹豫,自己摸不清这个称为继子的少年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你放心,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