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温小姐。

谢商呆滞了几秒,才拿起手机,接通电话,轻轻地喊:“长龄。”

两个小时前。

温长龄约傅影喝酒,因为她心情好。

方既盈昨晚送来帝宏医院急救了,今天白天刚好转一点,就在病房里发脾气。温长龄路过,看了一下热闹,方既盈看到她立马气到又发病了。温长龄知道幸灾乐祸不厚道,但是她就是心情好舒坦。蹅

不要劝人家大度,看讨厌的人难受真的超爽。

啊,她好坏。

她喝了很多酒,以她的酒量,要喝醉,得倒下一堆酒瓶子,啤酒不够,还得来点红的白的。

她好酒,在外人面前一般不会喝醉,但跟傅影喝,十次可能会醉个三四次。她把浑身的兜都掏了一遍,找手机。

手机在她包里,傅影拿过来给她。

她对着屏幕戳了一通,放到耳边:“喂。”

“谢商。”蹅

里面不答应。

她喊:“谢星星。”

“星星。”

她唠唠叨叨一直喊:“星星,星星。”

还是喝醉了比较诚实,会找最想找的人。

傅影是最了解温长龄的人,温长龄喊的这几声星星,傅影能听得出来她的迫切、纠结、难过。

“你没按到。”傅影去拿她的手机,“我帮你拨。”蹅

温长龄抱住手机,转身躲避:“不能拨。”她低声,碎碎念,“我跟谢星星已经断干净了。”

她像个近视眼一样,离着屏幕很近,把号码一路往下滑,看到一串熟悉的数字后,手指停下来。

这个是晏丛的号码。

她自言自语:“这个也不能拨。”她转头,跟傅影说,“拨了我怕没有新药。”

晏爷爷说,带晏丛去国外了。

只要没有确切的死讯,温长龄就可以骗自己,国外有新药,晏丛还活着。所以这么久,她一次都没有打过这个号码,也没有找晏丛的姑父确认,也不联系晏爷爷。

“月月,我好想晏丛。”她把手机丢在一边,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我好想阿拿,好想妈妈。”蹅

温长龄很能忍。

她很少哭,只有借着酒劲的时候,在绝对信任的人面前,会红一红眼睛。

“月月,我想去找他们。”

傅影立马问:“去哪里找他们?”

这家店是普通的街头小店,老板娘酒酿得好,温长龄和傅影以前经常来,她还带晏丛来过,但没有带谢商来过。

她们坐在靠窗的地方。

温长龄指着窗外面,指天上:“那儿。”蹅

傅影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阿拿和温沅刚走那段时间,温长龄有过轻生行为。她在国外很配合治疗,也吃了很久的药,回国之后才停药。

傅影还以为她已经打消了念头。

温长龄喝了酒,很放松,大脑轻飘飘的:“月月,我走了你不要孤单,等陈白石醒了,你就跟他好好的。”她握着傅影的手,宣誓一样,郑重地说,“结婚生子,百岁长龄。”

村里谣传,说温家女会下蛊,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温家的女儿不知道是不是命不好,都没能长寿,所以温沅才给女儿取名长龄。

长龄这个名字很好。

是祝福。蹅

六一儿童节那天,温长龄许的愿望也是百岁长龄,是送给谢商的愿望。

她又去看窗外,外面人来人往,总是挡住她的视线,她挥手驱赶:“让开,不要挡着我看星星。”

她拍玻璃,很凶地说:“让开,都让开。”

行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