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去找 Brion 聊过。Chris 很好,但今年审计费涨了 10%。”Erin 将审计报价单递过来,“我咨询了另外几家,跟咨询一起打包签的话费用有所降低,审计质量也不会变。”
冯栩安伸手接过,“好,我会去找 Chris 聊聊。”
“An……还有一件事。”Erin 声音稍弱了些,“今年你分给我的 3%股份……是在上市的股份池准备好之前分给我的,所以刚一上市,就被稀释了。我觉得这有些不公平。”
冯栩安微微蹙眉,“Erin,如果你想,我们可以聊一下新期权方案。IPO 后所有股东股份都被稀释,不止你一人,不公平实在谈不上。”
“可是 Brion 的期权会在上市以后解锁,他的就不会……”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方煜行在走廊口驻足,似乎已经看到了她们。
冯栩安看了一眼,轻拍 Erin 的肩,“因为和 Brion 的协议原本签的就是上市后的期权。我会仔细看一下之前和你的期权协议。我还有点急事,放心,我们过后再聊。”
她快步走出大门,生怕再被方煜行缠上。
她背了个超大的单肩包,随意找了个休息室把束缚了一天的衣服换掉。出门后她仰头看星空,今夜万里无云无星,街上的路灯依次亮起,傍晚这蓝黄交替时刻是曼哈顿最忙的时候。她看好了地图,轻快地穿过车流跑到对面,打算在明天离开前夜探曼哈顿。
褪去白天的繁华后,晚上的她只穿着一件西装布料的棕色吊带短裙,外面罩了个轻薄的黑色针织,穿上平底鞋跑动的样子让人想起魔卡少女樱,对比白天的模样,真真是百变。
游远走在她身后五米之外。前面的她正在人群中左右摇晃,时不时拿起手机拍个照片。暗黄的路灯像是专为她一人开的聚光灯,隔着五米,游远能精准地看到她笑起来时身上散的暖光。
她似乎早已经计划好今晚的行程。
韩国街的美食广场内,炸鸡档口冒出呛人的油烟,哗啦一声,白鸡进去黄鸡出来,冯栩安看得目不转睛。游远倒是奇怪了,国内什么炸鸡没有,怎么还对着美国鸡这么激动?哦,估计是早上那顿跟干巴早餐给她吃噎了,也怪不得她,他吃了口培根,口感像拧了好几股的老式拖布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辣条呢。
吃了饭,她又悠哉地赶去歌剧魅影的剧场。幸亏今日没什么明星卡司,场内还有几张余票让游远抢到了。游远坐在后面的位子,她的小脑袋在前面十几排开外。他向来对这种阳春白雪不大感兴趣,座位离得远,他甚至听不太清舞台上在讲什么。视线向下一划,前面那人胳膊支着脑袋,身子一歪,睡得正香。
……这是白天累了?可她当初熬夜看甄嬛传时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
想到此处,游远又被一股酸涩滋味控制。她当初看得痴迷非要拉他一起,他一脸不屑地说宫斗剧的女人太小家子气,浪费时间。如果人真的能穿越,他定要冲回去甩自己一大巴掌,全世界就他的时间值钱,别人休闲都是犯罪。鄙视自己的滋味像是喝了一口打足了气的可乐,咽喉黏膜被疯狂攻击后泡沫转道从鼻腔涌出,酸呛到睁不开眼。在他的视线模糊中,舞台上的演员谢幕,午夜场散了。
游远跟着她去了最后一站。在一家韩国小酒馆内,她独自一人喝了半个西瓜的烧酒,辣鸡爪也被她吃掉了一半。店面老旧的墙壁上挂满了花白的纸条,情侣相爱时无病呻吟的话语居多。她认真读了半天,也写了张纸,挂上去了。末了,楼清川来了,给她系好外套的扣子,接了她走。
深夜的酒馆越发昏暗,烧酒反后劲,游远托着脑袋坐在角落里,无人在意。
离开前,他跌跌撞撞走到她挂纸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