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雨水浸透了,身子重了些,少年脚步声也较往常重些,像是故意踩出的动静。

她不愿和赵徴同宿一室,赵徴也同样如此,两人都是被迫,攸宁也谈不上怪谁,只是郁闷了些。

罢了,这段日子先凑合着,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有了转机。

望着帐顶,攸宁心中嘀咕着。

耳边传来微弱的哗哗水声,是赵徴沐浴的动静。

不似女子,总有许多步骤,男子沐浴简洁明了,大多都是冲洗一番便会出来,赵徴也不例外。

透过鲛纱帐,攸宁看见少年有些模糊的身影从浴间走出,仍旧穿着整齐,看起来倒不像是要就寝的,而是要出门的。

忒矫情!

攸宁忍不住损了句。

新婚时这般,如今了还这般,还当她是女妖怪呢!

心中腹诽了片刻,攸宁转过身去,背对着墙,求一个眼不见为净。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赵徴硬邦邦的往美人榻上一躺,随手扯过被子一盖,僵尸一样地挺了一盏茶的时间,然而终是忍不下这口气……

“这下你满意了吧!”

如同利箭刺破云霄,才酝酿入梦乡的攸宁再次被闹醒了。

饶是攸宁性子再好,频繁在快要入睡的时候被吵醒,任谁都受不了。

而且还是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满意什么?

“我满意什么?”

将心中疑问诉说出来,攸宁睡虫再次被驱走,脖子离了枕头,微微扬起诧异道。

面对攸宁的反问,赵徴只觉得她在装聋作哑,气哼哼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摔下一句让攸宁云里雾里的话,赵徴阖上眼,决定严防死守,绝不让这女人得逞!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攸宁从不是个绵软性子,如若不然也不会同九五至尊的李崇那样吵嘴。

这莫名其妙的委屈,她万万受不得。

心里猜了个大概,攸宁怒不可遏,腾的一声就拉开了纱帐,趿着脚踏上的鞋就噔噔下了床,愤怒燃烧着攸宁的理智,以至于她穿着那件裸露了大片春光的寝衣就到了赵徴面前……

更准确地说,是一条两肩系带的丝质罗裙,只是胸前不似抹胸那般紧凑,轻飘飘的覆在身上,三伏的天气穿上,别提多凉快。

不妥之处便是香艳了些,除非对着许婆婆、荷儿、月娥几人,攸宁也不好意思敞亮的穿出来。

平日里,赵徴宿在静室,整个屋子她做主,自然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谁又能想到,郑氏露的这一手,生生将赵徴送了过来,她倒是来不及换了……

而现在,又是被赵徴一句话激得跳脚,攸宁连外衫都忘了披,就那么敞着雪肤过来了。

少女一身藕色露肩长裙,莹润雪白的肩头向下,勾带出无无尽春色,让人遐想。

尽管是沉着一张俏脸,也是身姿袅袅,香风阵阵。

赵徴虽阖上了眼,但压根没睡着,听着那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他浑身一个激灵,抬头看去,却不想正好将这幅盛景收入眼中……

彼之蜜糖,吾之□□。

这等人间艳福要是放在旁的男子身上,定然是乐不可支。

但放在赵徴身上,却犹如足以让他毁灭的剧毒□□。

“高攸宁,你、你要做什么!”

这是赵徴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面对气势汹汹、且容色光艳的姑娘,赵徴吓得魂都要掉了,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句,却是半分威慑力都没有,反而透着一股仓皇失措的意味。

攸宁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看见躺在美人榻上的赵徴将头一缩,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