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前没有长廊,屋檐就那么点,根本挡不住雨幕飘摇,两人若是不走,定要被淋成落汤鸡。

生金连忙起身,想找个地方躲雨,但瞅到他的公子还一动不动的坐着,生金急的都想将人拖走。

“公子,小人求您了,就去主屋吧!就当躲个雨成吗?”

或许是被雨淋的感觉真的不好,赵徴晃了晃已经半湿的袖子,微眯着眼睛抬起头。

雨水顺着他眉骨向下流淌,偶尔一两滴被浓密的长睫接住,然后颤抖着滴下,将少年鲜妍的唇瓣冲刷的更加润泽光亮……

“只是躲个雨……”

似乎是安慰自己,赵徴小声呢喃了一句,在生金的搀扶下起来,被迫迈着急促的步伐往主屋走。

将近子时,攸宁听着外面簌簌飘摇的雨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雨声在一定情况下最为助眠,攸宁伴着它,渐渐有了睡意。

突然,一阵拍门声响起,将攸宁好不容易起的睡意击散,她猛然间被惊醒,心口一窒。

月娥反应最快,披了件外衫就起了,隔着门喊道:“是谁?”

不怪月娥多嘴问这一句,临近子时,又是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突然有人来敲门,任谁都会警惕。

“是三公子过来了……”

赵徴自然不想应答,还是生金回了句话。

月娥闻言,立即看向纱帐中朦胧坐起的身影。

“开门。”

攸宁困意全消,撩开纱帐道。

第二十一章

披了外衫,攸宁遮住了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松松垮垮的扎上腰带,出于礼貌的下了床。

虽然在半梦半醒之间,攸宁也知道外面落了雨,赵徴此时过来,也不知被雨打成了什么样。

其后,月娥的一声惊呼很快就给了攸宁答案。

“姑爷怎的淋成这样!”

走近上前,攸宁打眼便是赵徴被淋成落汤鸡的样子。

青袍被水迹晕染成暗青色,淅淅沥沥的向下滴着,少年鬓发皆被打湿,水珠蜿蜒在碎发上,时不时划过那张山玉之姿的面容,有一种支离破碎的清美……

攸宁想过赵徴可能被雨淋到,但没有想到淋的这么彻底。

担心这娇弱的小身板被雨淋出了问题,攸宁连忙吩咐月娥去叫小厮准备热水。

生金是个小厮,主屋都是攸宁这样的女眷,因此他不能随意进入,只在屋门前观望了一会,见主子安定了,才告退回去。

攸宁见外面雨大,还给他递了一把伞,也才十几岁的生金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高高兴兴的回了自己的住处。

赵徴仍旧站在那,一言不发的看着攸宁忙来忙去,眸色冷然。

攸宁若是知道赵徴将自己的善心当成计谋成功后的殷勤,定是要好好发落他一番。

“怎的淋成这样,下雨了不晓得躲一躲?”

看见赵徴这狼狈的模样,攸宁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从小顽劣的弟弟景云,也是这般,下了雨也不知道回来,每次都成个落汤鸡,被爹娘好一阵骂!

稍微一移情,攸宁就很容易操心些,这让赵徴的心绪有些复杂,既想着要算账,又因为接受了人家的好意而羞赧。

毕竟高氏那丝毫不掺假的关怀他看在眼里,也正因为如此,赵徴觉得事情发展到了一个更棘手的地方了。

“没地方躲。”

带着撒气的意图,赵徴闷闷道。

少年淋了些雨,声音本就沙哑,又加上心里憋着气,出口的音调完全变了样,至少在攸宁听来,一丝锋利也没有,反而裹携着受了委屈后可怜兮兮的意味……

傻子一样!

心如明镜,攸宁也知晓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