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合卺酒静静摆在案上,屏风后,一道英姿勃发的身影恍惚可见。
“你这是在作什么怪?”
攸宁眉宇间夹杂着不解,一边打量着周遭,一边朝屏风后躲着的赵徴问道。
听她问话,屏风后的人影终于有了动静,衣袂轻闪,便踏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了出来。
青色大袖长袍,头戴长翅硬脚幞头,幞头上簪着鲜花,腰间系着朱红色的革带,俨然一副新郎官的姿态。
攸宁顿时梦回一年前,只是这一回不同了,新郎官不再满心抗拒,而是满眼的欢喜与期待。
但皮相的俊俏却愈发惹眼了,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沉稳,使赵徴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尤其是被他凝望时,那沉甸甸的情意简直让她避无可避。
“你这是又要成婚?”
见他这一身行头,攸宁话没经过脑子,径直问了出来。
“对,和你。”
也不管攸宁心里多懵,赵徴缓缓走到她跟前,直视着她的双眸,直截了当道。
话说到这,再看看满屋的装饰,攸宁哪还能不知晓赵徴的心思。
心房中如同有洪流涌过,一股奇异的情绪堵在她嗓子眼,让她莫名有些颤栗。
但嘴上仍不饶他道:“你好幼稚……”
交握在下腹的一双手被他拉起,包裹在掌中。
赵徴的掌心很热,温度高的像是要将她融化,她欲挣扎,却不料被攥得更紧……
“幼稚又如何,我一想到那时我竟不知好歹地逃了,叫你一个人进门,我便气得睡不着,所以今夜,我一定要再娶你一次!”
摩挲着她的一双玉手,少年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意味,可见心中悔恨。
听这话,攸宁反倒是笑了。
“其实我也不是一个人进门,大婚那日,虽不见你人影,但你家派了羽弟来迎我,虽然人小了些,礼仪却很周至,也没怠慢了我去,就是一开始,我差点以为那是你,还以为你修仙返老还童了呢哈哈~”
如今熟了,攸宁很自然地就将当时的心里话拿出来调侃对方,笑得眉目灵动,恰似春花烂漫。
赵徴心里更是堵得慌,他以前没问过,自然也没人主动与他说过大婚当天的事宜,只以为攸宁是一个人孤孤零零地进了家门,现在被告知有人代替他迎了自己的妻子进门,还是假以丈夫的名义,尽管那人是自己的亲弟弟,赵徴心中还是止不住冒着酸气。
“羽弟领你进门?那他可有与你饮合卺酒?可有结发?”
含着一肚子的怨,赵徴脑门一热就将话冲了出去,引得攸宁像看傻子一般看他。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合卺酒与结发可不是走过场,定是要与夫君才能完成的,我与羽弟那般,像什么样子!”
被赵徴这仿佛失了神智的问话给气到了,攸宁抽回手,转身就要走。
衣袖被扯住,赵徴急切的解释也跟了过来……
“是我昏了头了,你别动气。”
脑袋一清明,赵徴立即察觉到了刚才自己的问题有多蠢,他连忙赔着不是。
好在攸宁也没有真要同他计较,轻飘飘地将此事揭了过去。
床上,一叠异常眼熟的嫁衣整整齐齐地放着,满是珠玉螺钿的华美头冠在烛火下闪着绮丽的光泽,旁边还附带着成婚时她手持的却诗扇。
那正是攸宁大婚之日的行头,今夜一个不差地出现在这,再看看赵徴身上如出一辙的婚服,攸宁淡笑不语。
真的很幼稚,但是又傻气得可爱,攸宁从中感受到了赵徴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质朴,他的喜欢,总是那么容易让人动容。
似乎没有什么好拒绝的,权当是陪赵徴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