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商贩一行,大多数人身上背着生计,日子久了,金明池的热度也就慢慢消了下去。
除了些家境富裕整日又百无聊赖的姑娘和闲散儿郎, 金明池的热闹明显地开始降了下来。
尤其是清明踏青一到, 更有许多怀揣着山林野趣的士大夫离开了喧闹的金明池,奔向了郊外的山野荒林, 农家小舍。
而攸宁这边, 赵徴也在亲爹的教导下愈发成器, 偶尔和婆母带着夜宵去探望, 总能听到公爹那隐晦的赞赏。
想来小神仙真的是个读书的料子,误了这么些年月, 竟还能一一补回来,就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做到后来者居上了!
但进步神速也是有代价的,代价便是赵徴要被送到鹤山书院了。
虽然名字叫鹤山书院,但却不是在鹤山上, 而是坐落于鹤山山脚下。
这鹤山之名来的玄乎, 据说是先朝时有位隐居此山的高人, 逝世时有满天飞鹤相迎, 故此得了这名。
其中真假谁也不知, 但时人都乐得接受这一说辞, 毕竟仙道一事, 对凡人来说总是新奇而充满向往的。
启程那日, 家中人过来相送,除了快要临盆的二嫂和最近被腹中孩子闹的憔悴不已的大嫂没来, 该来的都来了,攸宁作为妻子, 自然也在其中。
在听完公爹对其的耳提面命和婆母的叮咛嘱咐之后,攸宁已然犯起了困。
扶着月娥的胳膊,攸宁迷糊间,就看见马车前正与婆母道别的赵徴朝她看来,那神色,就差把舍不得写在脸上了!
瞧见那眼神,攸宁一个激灵直接回过神来,满脸窘迫地僵笑着。
又来了!
心中腹诽着,攸宁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叫他再也看不见。
好在这一幕被公爹收在眼底,他看着自家儿子这没出息的样,想来也是没忍住,吹胡子瞪眼道:“收收心,再看你也不能把你媳妇揣兜里带着!”
这话一出,赵家两个兄长都笑出了声,就连郑氏嘴角也是抽了抽。
暗的变明的,还被大家伙都瞧见了,攸宁丢了个实实在在的脸,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
郑氏还是偏向儿子的,扯了扯丈夫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过多苛责,又丢给了攸宁一个眼神,示意她上前去和即将离开的赵徴说上几句。
深知作为妻子逃不了这一关,攸宁从荷儿手中接过那个事先备好的包裹就认命的朝赵徴那边去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我说话了……”
见攸宁来,他眉梢都飞扬了起来,语态颇有些憨直。
当着公婆的面,攸宁也不好去说他什么,只将那包裹塞给他道:“怎会,你我如今还是夫妻,你既要走,我若是像个呆头鹅一般杵在那岂不是怪哉?这里面有先前那种防毒虫的药膏,若是再被咬了便拿出来涂上,里面还放了些吃的,有你最爱的莲子酥,不过要趁新鲜吃,日子久了会坏……”
“还有,去了书院会有很多同窗,不要像以前那般闷着不理人,多交些朋友也是好的,但是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千万别缩着,你爹是太傅,三公之一,没人敢把你怎么样,尽管凶回去,知道吗?”
本以为自己和赵徴没什么可交代的,但一张口便滔滔不绝起来,这下就连攸宁自己都觉得自己对小神仙有几分心思了。
更别提赵徴了,捧着那个小小的包裹,听着耳畔少女絮絮叨叨的话语,心里熨贴地一塌糊涂,要不是这里人多,他真想……
说了半天,攸宁抬头,不期撞入了少年那双浓情烈烈的眸子,读懂了他此刻心中所想,往后退了半步,压低声音道:“别乱来,你爹娘都在后面……”
被攸宁这一语惊醒,赵徴眨了眨眼睛,才将自己从方才的冲动中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