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姑娘冰沉沉的脸,月娥懂事地不再多问, 甚至还安抚住了锲而不舍的荷儿。

坐了三个人的马车瞬间陷入了沉寂。

到了高家宅邸的时候, 守门的小厮尚且打着哈欠, 看见天不亮家门口就缓缓行来一辆马车, 自家姑娘自其中下来, 他们揉了揉困顿的双眼。

“快去禀报家主……”

两人一人留守一人回禀, 笑眯眯地将攸宁迎了进去。

进了自己家, 攸宁才感觉到心安。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失了方寸, 甚至没有依着规矩告知公婆一声,只凭着一腔孤勇便跑回了家。

落荒而逃, 这个词很适合描述现在的攸宁。

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只要一想到昨夜自己同赵徴的所作所为, 便几欲羞窘而死。

这同做了夫妻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了,尤其是自己还荒唐地任赵徴拉着她的手去……

想到这,攸宁起身猛灌了一杯凉掉的茶水,再度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面红耳赤的闭上眼,试图将昨夜的记忆都从脑海中抹去。

奈何她不是仙人,并不能平白将记忆凭空消除,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被那荒唐的一幕侵扰,郁结于心。

起初,冯氏还在睡梦中,听说女儿回来了,本就有些疑惑,谁家姑娘天还没亮就往娘家跑,还少有的那样沉着一张脸……

但是她压根想不到发生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下,只当是自己太闲,想得太多了。

然而,几日的光阴如流水一般地过去,女儿半点没有要回婆家的意思 冯氏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让幼女打探无果,第四日晚上,冯氏召了两个丫头问话后,便亲自进了女儿的屋子。

而另一头的赵宅,仍旧风平浪。

因为赵太傅与郑氏二人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以为三儿媳突然兴起想回娘家了。

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三儿媳并没有如往日一般依着规矩来告知她。

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自己早早地便吩咐过三儿媳不必如此拘礼,想回便回,不必专门还来告知她。

只当这是三儿媳一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回娘家而已。

赵宅依旧是往日那样井然有序。

唯一出了披露,与往常有出入的地方便是赵宅那修道的三公子。

据丫头们私下说,已经接连几日都没有看见三公子仿佛晨昏定省般地锻炼和竹林里清越的琴音了。

就连送饭的丫头都屡屡发现,三公子的饭量大打折扣,甚至有时还会一口未动的端出来。

这很异常,且古怪。

而这些古怪,只有三公子的贴身小厮能参透些许了。

又是一日晚膳时间,生金捧着食盒,规规矩矩地将其放在四方桌上,然后愁眉苦脸地为他们家公子布菜,一边布着菜,一边还絮叨着。

“我说公子,你何苦这般,与夫人吵嘴归吵嘴,饭还是要用的,要不然被相公知道了,又要生事端。”

“你说说,咱们夫人这么好的脾性,竟能被你气回了娘家,公子我真的特别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让咱夫人这般恼恨……”

生金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嘴叭叭个不停,但却是没有得到一点都回应,最后也许是被生金这嘴碎的劲烦到了,只听自家公子斥了一声出去,生金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拎着食盒便出了门……

临关门前,还特意瞅了一眼那地上瘫坐着的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中了邪了。

不穿鞋袜,道袍没有往日齐整便罢了,那一头乌发也是随意散落着,莲花冠被遗忘在不知名的角落,丝毫没有要挽起的意思。

他家公子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