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徴不解,他想和离自然是觉得娶妻妨碍他证得大道,但眼前的少女为何他却是半点想不通。

见他发问,攸宁也打算拿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要不然她也怕对方怀疑她别有用心。

“因为我有个身份低微的心上人,爹娘不看好他,再加上我们两家的婚约,我不能与他相守,故只能如此……”

“哦。”

听到攸宁如此剖白,赵徴这下完全相信了,老老实实的在契书上画了押,一式两份,两人各持一份。

然,就在赵徴勾勒出最后一笔时,不知怎的,他呼吸滞了滞,复而又稳住心神勾勒出最后一笔。

契书已成,他也长舒了一口气。

第六章

契书一式两份,一份在攸宁手中,一份则给了赵徴。

攸宁随手将契书压在妆盒下,也不避讳对方。

毕竟提防谁,攸宁也不会提防赵徴,若是谁敢动这契书,这小神仙大概是第一个不依的。

笑吟吟的解决完事情,攸宁也不理会还在出神的赵徴,自顾自坐在妆台前,开始摘除簪钗环佩。

赵徴不似前世的李崇,他没有官身品级,自己的婚服妆发自然也没有太过繁复,但那些零碎饰品也让攸宁摘了半晌。

就着月娥和荷儿提前备好的温水擦了擦脸上的新妇妆,攸宁觉着舒服多了。

就在她觉着身上累赘,要脱下外裳时,那一直缩在门边的赵徴忍不住发声了。

“你要做什么?”

似是窘迫,少年眸光忽闪,也不敢看她。

攸宁心中好笑,觉着他有些矫情。

都说开了要做假夫妻,她只是脱个外裳,况且自己都不在意,赵徴倒是计较起来了。

不理会少年的慌乱,攸宁姿态优雅的当着他的面脱下外裳,语气一派正经道:“做什么?看不出来吗?自然是脱衣裳睡觉……”

“可我还在这里!”

玉瓷般的脸蛋憋得通红,赵徴眼神飘忽,看上去有些羞恼的意思。

被赵徴那么一提醒,攸宁想起了那被紧锁着的门和被严防死守的窗子,心下也觉得有些难办。

这个新婚之夜,怕是两人要将就一晚了。

“看你家这个势头,三公子今晚怕是也出不去,何不在此处凑合一晚?等过了今晚,三公子想回哪去便回哪去……”

想来赵徴也是看出了今晚是决计出不去了,拉着一张俊脸的同时又有些小心翼翼。

“那我今晚睡哪?”

不经意间,赵徴扫了一眼那宽大的足以睡三个人的床,眼瞳蓦得缩了缩,盛满了惊惧。

他决不能同女子睡在一张床上,三清老祖若是得知,定然不会恕他!

“三公子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同我一起睡在床上。”

攸宁狡黠一笑,话说的直白又有底气,她丝毫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她料定了这位小神仙绝不会答应。

修道者,当洁身自好,当戒色戒欲。

任何一个修道者都明白的道理,相信赵徴也知晓。

果不其然,少年头摇的像拨浪鼓励一般,脸都白了。

“我……我睡榻上就成!”

攸宁也不忍再逗他了,将衣衫搭在木架上,语气悠然。

“行吧,就是要委屈三公子一夜了。”

“不委屈不委屈……”

赵徴如蒙大赦,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开始翻柜子,抱出了一床被子,心惊胆颤的小模样看的攸宁想笑。

这赵徴倒是个有意思的。

如今正值七月,成桶的冰块尚不能完全解了热气,赵徴睡在塌上,攸宁完全不担心会着凉。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