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没有看见希望见到的人。排除掉街头小贩和匆匆走过的路人,视野里唯一固定在原地不走的只有一个年轻女孩,闲散地倚靠在街灯的灯杆上。
刚到伦敦的女客打量了那个女孩一番。她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岁,但是衣服和脸上的神气完全不适合她的年龄。她的灰色外套过长,罩在裙子外面拖到膝盖,颜色和式样单调得男性化,不像少女应该穿的。她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四处打量,一会儿仰头看天,一会儿用手指拢一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她发型简单,没有任何发饰,一脸轻松的神气,长得又不漂亮,脸型太瘦,没有化妆。这个年龄应有的女性魅力在她身上一丝也没有。孤独的旅客还不懂那种保持一只手在口袋里的姿势意味着什么,更没有因此推断出她可能的身份。古怪的装束和不严谨的做派像个穿着捡来或别人赠送衣服的街头流浪儿,但作为流浪者又太干净。可想而知,在这么推想的时候,突然看见那个女孩径直向自己走来,可怜的女客有多么错愕了。
“女士,找旅馆吗?我可以带路。”
女孩一口清晰的女王英语把旅客惊呆了。这和她刚刚的一系列猜测大相径庭。
“不,谢谢。”女人回答,情绪安稳了一些,“我和别人有约会。”
“等人吗,小姐?”女孩不动声色地换了称呼。
“对。”
“小姐可以先找住处安顿好,再和人见面。我住贝克街。”
这个地名让旅客怔了一下。她仿佛看见女孩说话的时候向她眨了眨眼睛。
“你住在贝克街?”她重复道。
“当然,有人和我拼租。”
“请你带路吧,非常感谢。”
“行李我帮你拿,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摩斯坦。”
“当然,梅丽摩斯坦。”
摩斯坦小姐没有惊讶太久,把行李递给了女孩。她用左手接了包裹,右手依然在口袋里,自然地走到了梅丽的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