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酒里下了安眠药?”华生思索了一下,“因为现调一杯来不及,只能整个处理掉。可是拿走杯子的是哈蒂?”
“当时拿走杯子的不一定是最后一个碰它的人。一杯酒不太会有人注意,很容易就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这个时候最应该注意的是女仆。”
“我是没注意。”华生说,“好吧,在这种事情上我一般都看不到女仆这种角色。”
“从走进休息室的那一刻我就想到项链可能在那儿,”福尔摩斯沉着地说,“女仆沉不住气,她应该站在女主人身边,可她却一直挡在衣架前面,每次有人靠近她都不由自主地做出防卫的架势,然后再退回原地。如果奈露达夫人不太急躁,她自己也会看出女仆有异样的。丽莎说因为夜莺提起酒的事,她就忘记把项链收起来了。但是你说你是眼看着她把珠宝收拾好的。”
“对。”南丁格尔沉思着说,“我看见奈露达把项链装进首饰盒里,交给了丽莎。她随身带着项链和我一起下楼。如果她没这么做,我也会提醒她的。”
“不是在桌面上?”华生截住了她的话。
“不是。这个我还看得清。”
“你没有和警官说吗?”
“说了,但是丽莎坚持说我看错了,我们两个各执一词,没法说谁对谁错。”
“现在事情简单了。”福尔摩斯打了个响指,“女仆带着项链兜了个圈子又回到休息室,再把首饰盒放进大衣口袋。”
“我不明白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南丁格尔抬起双手做了一个狠狠抓住空气的动作。
“也许是被收买的。难说。”福尔摩斯下意识地继续在玻璃上用手指画着什么,“这样一来就有点难说。她可以坚持说你看错了。首饰盒最终在大衣口袋里发现,她又可以说自己记错了。虽然很荒唐,但是谁也不能说什么。”
“还差一点。那么多人的衣服都挂在那儿,她完全可以放在任何人的口袋里,包括安杰拉的。”
“看得挺准,华生。但那就是盗窃,不能像昨天那样随便了事。彻查下去还是很有把握查出她来的。”
“我们没有权力盘问她。”南丁格尔喝了一口汤,试图让自己冰凉的内心暖和一点,然而汤也有点凉了。
“但是我们至少还有权力跟她谈谈天。昨天晚上无法再搭上话,我会找个适当的机会和她单独交流。她已经慌了,一定有痕迹可循。哦,你看早报了吗?”福尔摩斯突然从写字台上抓起一份报纸扔给了华生。医生一眼就看见了关于项链事件的报道。
“这措辞有点奇怪。”
“不是有点奇怪,是很明显。”
“报纸上怎么说?”南丁格尔终于说了一句话。
“大概意思是,南丁格尔有偷窃嫌疑,她的老师‘及时’赶到,找到项链,洗清了她的罪名……”华生试图复述报纸上富有暗示性的内容。
“他们是想说,本来我是嫌疑人,但是因为含混的推理,把我撇清了?”
“不幸,是这个意思。”侦探习惯性地要把双手放进上衣口袋里,然后发现衬衫没有口袋,“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费,但是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我知道。”南丁格尔低声说,“还有别的事吗?”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福尔摩斯倚靠在窗台上。每次他这样华生都暗暗担心他会从窗户掉下去。
“夜莺被当作嫌疑人的时候,我意识到一件事。每一个环节里她都被摆放在最精确的嫌疑人的位置上。在他们眼里,最合情合理的小偷正是一个靠运气挤进上流交际圈的平民姑娘。”
“如果那样的话,难道希尔达请我去也有问题吗?”
“那时候大概还没问题。知道你被邀请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