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你在干什么?”
没用,思考状态下的福尔摩斯什么也听不见。我干脆也不问了。神奇的是当我都没听见楼下的门铃响了的时候,福尔摩斯从那堆报纸里一跃而起。
“哈德森太太!给南丁格尔小姐开门!”
房东太太愕然地去开门了,她不能理解,但是已经习惯于福尔摩斯能准确说出站在门外的客人是谁。我们听见外面的雷声和哈德森太太的惊叫。
“天哪!你这是怎么搞的!快进来!”
福尔摩斯完全没有要赶在女士进来之前把房间收拾干净的意思。连我都猜到了,外面这位比屋里的情况还惨。
“哈德森太太,她进来了吗?”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但是在她换了衣服之前最好不要到屋里来。”
“让她进来,现在。”
门开了。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而哈德森太太惊讶的则是另外一回事。
“老天!南丁格尔小姐!”
“福尔摩斯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
只有福尔摩斯和站在门口的那个女孩是平静的。坐在地板上报纸里的福尔摩斯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一眼门口,他的目光和她的碰到了一起。
我之前的全部想象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轰然倒塌。
如果我在今天晚上的伦敦街道上遇见她,我恐怕都要相信女巫的存在了。黑色的头发湿透了,披在肩上,水直往下淌,满脸是水。没有雨伞,没有雨衣,没有套鞋,她的大衣拧出的水大概够伦敦下场小雨。她一定是在路上摔了一跤跌到水沟里去了,否则绝不会这样全浸透了泥水,根本看不见她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和鞋,她拎着的手提箱也像泥捏的一样。可以想象从大门口到这里是一地的脚印和水迹,难为哈德森太太允许她进来。一接触到温暖的室内空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抱歉来晚了。我是安杰拉南丁格尔。”她用唱歌样的声音说。看来这场暴雨没有浇灭她活跃的情绪。
“没关系,我们早就听说夜莺的大名了。”我说。福尔摩斯从一地报纸里站起来走过去和她握手,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自然。“我是歇洛克福尔摩斯,这是我的朋友和同事约翰华生医生。”
南丁格尔小姐想跟我握手,但是看了看自己的鞋,没动。我只好走过去跟她握了握手。
“你可以踩着报纸进来。”福尔摩斯退回原位依靠在写字台上,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知道你对天气估计不足。要知道这样的天气不是天天都有的。”
“谢谢。不过,也不完全是估计不足,实在是我晚上看不清路,早知道应该把眼镜戴上的。不好意思,我可以把箱子放在这儿吗?”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南丁格尔便把那个箱子小心地放在了报纸上。
“福尔摩斯先生,你是不是让这可怜的女孩子先把衣服换了,把身上洗干净晾干,免得她得重感冒?”哈德森太太的嚷嚷声打断了福尔摩斯和夜莺出奇平静的对话。
“还有,福尔摩斯先生,请你回头自己把房间打扫干净。”
“那是自然,哈德森太太,你只要给南丁格尔小姐烧好洗澡水就是了。我的房间不劳你费心。”
“但愿不要。”哈德森太太嘟囔着出去了。这时候南丁格尔小姐已经脱下了她湿透的大衣,然后看了我和福尔摩斯一人一眼。
“给我吧,小姐。”我接过了衣服。同时她已经打开了箱子,掏了半天费很大劲从里面拽出一件……
雨衣。
我差点把她的大衣掉在地上。福尔摩斯打手势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南丁格尔小姐。”我有点艰难地说。
“嗯?”她看了我一眼,顺手把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