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我以前不太关心这些。”
“那没关系,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讲讲……”
华生兴高采烈地开始从头说起我已经听过不下一千回的“血字的研究”,两个干净漂亮的人聊得兴致勃勃,都有点小孩子气。我一听见自己倒背如流的德语“复仇”和“雷切尔小姐”的开场白,就逃出了客厅躲进福尔摩斯的炼金房。他甚至没有从玻璃器皿中抬头看一眼。
“这个试管给我刷干净。”修长的手指捏着试管举起来晃了晃。我走过去接了过来。去外面接水的时候我经过门口的穿衣镜前,看了一下自己。及肩的头发用头绳随便一扎,刘海儿是乱的,墨绿色连衣裙,还是我母亲的。连哈德森太太都说过我应该穿得鲜亮一点,可是我永远也想不起来这些事情。我想起了客厅里的哈蒂多兰,如饱满的水果一样,鲜丽多汁,散发着清香。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差别。相对于这样的女人,也有华生这样的男人。
看了看手里的试管,我想,我真的属于炼金房。
福尔摩斯说得没错,女人难免要担心这些琐事。但是为什么不担心呢?他本人为什么在家里乱糟糟的,出门前却收拾那么仔细呢?想到这儿我居然有点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
我在干什么呢。
“夜莺,试管。”
我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发现福尔摩斯的手从那堆玻璃后面伸出来已经悬空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我知道你走神了。你盯着那面镜子看了足足一分钟,思考你的穿衣风格等外貌问题。”
我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去外面刷了试管,然后回来放在福尔摩斯依旧悬空着的手里,根本不想问他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失落吗?”福尔摩斯突然说,吓了我一跳。他刚刚还在专心致志地往我给他的试管里加试剂,一般这个时候他是不会一心二用的。
“有点。”我在他旁边坐下,抱着膝盖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盯着试管里的东西。
“所以我本来不想教女孩子。看见起泡沫了吗?”
“看不见。离近点。”
福尔摩斯把试管移近了一点。
“再看不见也不能再近了,要不然会有毁容的危险。”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低声说。 “我是女孩。文学学生。就算一开始你对我可能具有的所谓天分感兴趣,但是一年以来我没有在破案过程中帮任何忙,没有任何进步。”
“我什么时候说你没有任何进步了?”福尔摩斯慢慢三百六十度转着试管好像心不在焉地说。
“我有这种感觉。”
“你的感觉不能证明什么。”
我觉得福尔摩斯对付那支试管的时间有点过长了。他好像终于没法再同时思考两件事,轻轻地把试管放回了架子上。
“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我觉得什么事也没发生。难道你还在因为布鲁克街那件事发愁?”
我不吱声。
“麻烦的女孩子。”福尔摩斯露出一丝辛辣的笑容,“这门课程里我来决定你是什么水平。我不觉得留你是错误的决定。”
“我只会给你出丑。”说话的时候我不想看他的表情。
“只要你以后别再这样像女人一样多愁善感的就不出丑。不好意思,你本来就是女人。”
如果不是心里不是滋味我想我一定会打他。
“你和她们不是一类人。”
“你说哈蒂?”
“可以这么说。”
“大概是的,”我抬头看着他,“但是我不知道我这样下去将来会怎么样。也许我学不成,而我又不可能做一个正常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