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老师呢？”哈蒂透亮的绿眼睛看着我，“他在家吗？”

“在。”我有点想说假话。“在他房间里做实验。你要看看吗？”

华生说得不错，神探和他异乎寻常的技术对年轻女性有着经久不衰的吸引力。哈蒂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我的不自然，她拖着我进了福尔摩斯的房间。

那屋里就像个巫师的炼金房。福尔摩斯脸色惨白，脸庞瘦削，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坐在各种形状的玻璃容器和管子后面，正把一个试管举到眼前仔细观察。

“福尔摩斯，这是亨利埃塔多兰小姐。”我高声说。

“欢迎，多兰小姐，请坐。”福尔摩斯用背书的语调说，一口标准的伦敦音听上去有点像咒语。他没有抬眼看过。

“谢谢，不必了。”哈蒂的笑容有点僵。一定是福尔摩斯的阴森气质和她心目中那个潇洒的形象反差太大，她被吓到了。“这是什么实验？”

“血红蛋白和三种毒素的不同反应。”福尔摩斯拿起滴管，从药剂瓶里吸了一点，准备往试管里加。

“这又什么用呢？”

福尔摩斯手下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我和哈蒂，懒散的眼神里暗含着一丝冷意。

“就是说，如果哪天你被这三种毒中的一种给弄死了，我通过化验你的血液就可以知道是哪一种当然，谁知道那时候还是不是‘血液’了，因为有时候干得很快的。”

说完这话，福尔摩斯就又低下头去了。哈蒂惊恐万状地看着我，我干巴巴地笑了笑

“就是说回头跟你解释嗨，滴管拿斜了。”

福尔摩斯不说话，重新把滴管竖直起来。

“这有什么区别？”哈蒂又问。

“斜着会碰到试管壁，再把滴管放回去会污染试剂。”

“没有别的事我们还是去客厅吧。”

“……”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管心里怎么想，福尔摩斯向来给女士留下绅士风度的印象，成功地毁掉了自己在一位女士心目中的形象还是第一次。华生还在客厅里忙自己的，哈蒂和我坐在了他的旁边。

“华生医生。”她先开口了。

“嗯？”华生手忙脚乱地把笔帽扣上笔记本合上，准备好了正经的长谈。

“你也参与破案吗？”

“对。准确地说，是记录破案的过程。”

哈蒂笑了。“你太谦虚了。我想，有没有什么精彩的案子可以讲一讲？”

“当然。不知道你看过那篇‘血字的研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