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4)

“我刚才往反方向走就好了,”她说,“离你不太远的地方有楼梯,但是有铁门挡着,打不开。这是个矩形的房间,我们在宽边上,大约有二十步,长边有四十步。你旁边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对面也有一个。摸上去是两块很大的石头。”

“你真是个天才,梅丽。”华生突然对事态充满信心,“你试试能不能用发卡把锁弄开?”

“可是我不会。”

“试一下。在福尔摩斯找到我们之前只能试一下。”

梅丽拔下了自己的发卡。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上方出现了一点光亮,并且随着散乱的脚步声沿楼梯下移。

“有两个人过来了。梅丽,帮我坐起来。”

如果华生处于正常状态,他会考虑趁来人开铁门锁的时候发动袭击,冒险冲出去,但是他现在无能为力。梅丽把医生拖起来,让他靠墙坐好,自己站在旁边,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抓紧了他的肩膀。

我们在这里要说几句打乱节奏的话。尽管华生对梅丽的感情现在基本上是众所周知的事(除了福尔摩斯可能没注意),不是所有人都能意识到一件事:华生也许并不了解梅丽在想什么。利用上帝视角带来的特权我们可以直接这么说:华生做梦也想不到这个时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在医生高度紧张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尽最大可能在头脑里推演所有可能性的时候,梅丽并没像他以为的那样惊慌失措,或者像骑士小说的女主角一样,拼命向上帝祈祷自己全无反抗能力的心上人能发生奇迹,救她出去。她紧紧按着华生肩膀的动作也不是紧张的表现,而是信任,或者说决心。同样是女性的南丁格尔首先注意到了她的这一特性:情况越危急,越孤立无援,她反而越异乎寻常地胆大,甚至兴奋。华生可能在头脑里自发形成了一个柔弱美丽,善良温存的形象,这个形象需要他竭尽全力保护。但是梅丽的想法几乎是一样的。和华生一起面对未知的威胁让她心跳加快,血液上涌。这个时候,一个连小老鼠都不会伤害的女孩子会拿起刀来杀人。

金属撞击的铿锵声和摩擦声,门开了,那两个人走了进来,前面的一个身材魁梧,手里端着蜡烛台,跟着进来的那个相对瘦小一点,始终躲在同伴身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可能是武器。打头的把蜡烛举高,以便看清华生和梅丽。与此同时,医生也看清楚了他的样貌。看得出来这是个硬汉,虽然有六十岁上下,体格比小伙子还健壮,像只猛虎。饱经风霜的长脸,强硬的眼神以及沉重有力的步伐让医生回想起了在阿富汗的几个老兵战友。如果不是他头发花白,华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认定这就是南丁格尔在酒馆里见到的那个人。躲在他身后只露出半边脸的那个小伙子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他也相信夜莺不会连头发的颜色都看错,她说,那个人的头发是一种奇怪的红色。所有这些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之后,华生决定还是相信筹码更多的一边。

“是你。”华生有气无力地说,他不是真心想这样,但是身上力不从心,“我有必要警告你,现在你面对的是谋杀塞迪厄斯舒尔托的指控,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同时也是杀害巴萨罗缪舒尔托的凶手。至于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可以说是绑架和非法□□了。”

“看来你那位多管闲事的朋友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对方阴沉地说。闪烁的烛光下他露出了老练的残忍神色,在黑暗的地窖里狰狞可怖。这种残忍不是故意的,和丛林的食肉动物一样融合在性格里,在他行动自如的时候流露出来,自己却意识不到。

“我建议你不要把这项阴谋进行下去了。”华生紧紧观察着对方的神色,“你应该明白,即使把我们都在这里解决掉也挽回不了什么。福尔摩斯会找到你们,也不可能让你们拿到宝藏。”

“我想这里有点误会。”那位老兵华生现在已经认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