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第二天福尔摩斯还是处于平静和急躁的临界点,每次我们觉得他有什么情绪要爆发的时候,都什么也没发生。这时候我和福尔摩斯话说得很少,因为他一心全扑在这起出奇的案子上,根本也忘了要跟我交流经验。而且,严格来讲,我们还刚刚遭遇过一场对221B来说已经相当少见的严肃争执,而且造成的后果持续了很久。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和他说我的想法,而且还遇上他有心情理我的时候,就会遭到冷漠无情的嘲笑。他只问过梅丽一个听上去有些分量的问题:
“这里有地窖吗?”
“没有。”
“这种房子一般都是有地窖的。”
“对,但是这所房子没有。我从小在这儿长大的,从来没见过地窖的影子。”
“地窖没有影子,亲爱的梅丽小姐。”福尔摩斯在客厅地板上用手杖用力敲了敲,“但是这地板下面确实不是空的。这房子是舒尔托家的老屋,还是后来买的?”
“后买的。”梅丽说,“我父亲过世之后舒尔托先生才带着我和哥哥们到这里定居的,那时候买下的这所房子。”
华生是已经习惯了,我虽然放不下心,但也不至于惴惴不安。只有梅丽做不到无视福尔摩斯的古怪举动,她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了,情绪差不多全跟着福尔摩斯的变化走。下午我不得不催促华生尽量带梅丽出去走走,不要留在家里受这种阴郁的气氛影响。但是福尔摩斯叮嘱他们无论如何晚上七点之前必须回家。
“你为什么不和她出去?”华生无奈地问。
“苏格兰口音我一句话也听不懂。”我回答。
福尔摩斯今天的表现和往常不太一样,看上去没在思考,懒散而心不在焉,如果要我说,更像是在等待什么。我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正全神贯注地观察对面那个只穿着衬衫,头发随便梳了梳,半睡半醒的侦探,而他可能一点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很久没说过什么了。”我说。
“说什么?”福尔摩斯懒洋洋地问。
“什么都行,和案子有关的,如果你已经嘲笑够了我浪漫的想象力,可以和我说正经事了。”
“女人总是需要跟一个什么人说话,哪怕跟我说话也行,安静下来就待不住,是吧?”
“要是说这个,那还是谢谢了,我更愿意自己待一会儿。”
我刚从沙发上站起来,福尔摩斯闭着眼睛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
“不,你说,怎么了。”
“据我对你的观察虽然不是对案件的观察密码已经破解了?”
“对,华生的好学生怎么,我没告诉过你?”
“……没有。”
“那可能是我在做梦吧,”福尔摩斯略带疲劳地笑了一下,“我以为这种事都是第一个跟你说的。你还记得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吗?”
“记得。全是数字。”
“我应该还说过它们的排列有什么关系。”
“对,不是按正常的阅读顺序,是按几何图形。”
“所以……?”
“其实我猜过……”我犹豫着说。
“求你别养成用‘猜’这个词的习惯,”福尔摩斯打断了我,“将来会被苏格兰场的人笑话的。”
“好吧,我想过。”我改口说,“可以看成一张简易的图纸,数字代表的是长度,也就是不把它们看成顶点,而是边长,那么整张纸就相当于几个矩形的平面图。”
“反应比我想象的快,夜莺。现在你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我的天,再考虑一下,是什么东西的平面图?”
“呃……建筑物?”
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