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对着他演戏,一定很累吧……他真惶恐,竟让她这么累。
想着想着,他突然拿布包好了?信和手札开门步入庭中,几?乎要让人备马,连夜赶去许昌问?她个究竟。
但?走到院门口时,却又冷静下来:此?时的路上根本走不了?马,更走不了?夜马,以及他明日还要陪太子去面?圣,根本不可能肆无忌惮离开。
他又回来,无奈地将手上东西放到桌上。
这一夜他片刻没?合眼?,在绿影园的书桌前枯坐了?一宿,第二日照常去东宫,打起精神?面?圣,但?自己?知道自己?恍如一具行尸走肉。
而这一天,她还没?回来。
他继续发掘他们?的关系,找人打听到陆淮常被人称陆十?五,因为排行十?五,这大概是她叫他明月的来源之一;他又找她陪嫁的婆子逼问?,才知陆淮与程家并非一点?关系也没?有,陆淮的母亲曾与程瑾知的母亲做过邻居,所以在三年前,陆淮途经?洛阳到京城考试,曾被接去程家小住过。
连续两个夜晚,他睡不着,待在绿影园里空坐,等她回来。
但?有许昌的消息传来,称因那一夜大雨,许昌至京城一座桥被水冲塌,朝廷正在派人抢修,如今两地不通,若要过去只?能绕远路,那段路有山路,车马不通。
在她晚归的第四日,沈夷清见他寡言少语,既正经?、又沉默得可怕,便邀他喝酒,劝解他没?什么大事?。
他表现得再正常不过,只?回答:“我知道。”
这让沈夷清都不知再说什么,最后问?他:“那山参还要么?”
秦谏摇头:“不要了?,我继母的生日已经?过了?。”
“不要好,太贵了?,不值得。”
秦谏不说话。
沈夷清只?好自己?找话,问?他:“那……你准备怎么办?”
秦谏端着杯中的酒,抬眼?看向窗外。
怎么办?他并不知道。
但?沈夷清问?起野山参,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差点?为了?她而向继母低头,讨好继母。
也准备因她而挖掉满园的竹子,甚至想过处理秀竹的事?,给秀竹做别的安排,告诉她自己?不能接她进门。
可是他想讨好的那个人呢?她从未想过了?解他母亲,她不喜欢竹子,是和她的明月君说的,干他什么事??她又不在意他是不是要纳妾。
这让他所做的一切都像个笑话,像个傻子。
这一晚他竟然没?喝太多酒,他保持着清醒回到秦府,他又坐到绿影园的檐下,不是等她,而是看着满园的竹子。
就好像看到没?成亲时的自己?。
他突然觉得,其实没?什么好质问?的,是自己?太在意了?,在意得快忘了?自己?。
他才娶妻,见到过于美貌而多才的她,一头扎进自己?的爱情?美梦里,幻想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幻想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梦得太好,所以摔得太狼狈。
当头棒喝之后,他该醒悟的,为什么还要执着,还要去质问?她,幻想她给他一个他期冀的答案?
比如,那信不是她写的;她对陆九陵只?有知音之情?,没?有男女之爱……
可是他清醒地知道,他厌恶这样的自己?,他太在意了?,而他明明是一个不愿被任何人把控的人。
既然她对他无心,他也不必对她有情?,他理该拿得起放得下,理该极时醒悟抽身。
他回到房中,将手札放回原处,将装信的锦盒拿起,离开绿影园,去了?漱石斋。
第41章 第 41 章 归来
程瑾知与秦禹在郑家?葬礼结束后, 继续在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