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晏晏,和年幼时的恭敬比较,添了不少平等之态。只是,如今俱已悉数敛起。
楚源也不废话,转身,淡淡道:“为父只和你说一句,勿要对你兄弟生任何不妥之念。”
所有旧事,父女二人心知肚明。楚姒性子如何,楚源也十分了解。他声音虽淡,却是十二万分认真,若敢违逆,恐怕楚姒要尝一尝他的手段。
傅缙身死后孙女另嫁,都是为了楚家,这点他还是能接受的。前事不计,但楚姒归了娘家,却不能把那些手段再用在自己兄弟身上。以防万一,楚源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可记下了?”
这一瞬,楚姒宽袖下双手倏地攒拳,尖锐的指甲扎入掌心,一阵刺痛。
她垂首以发顶遮掩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曾几何时,父亲这般和她说过话?
从前哪一回相见不是和颜悦色?她让娘家给办的事,哪一次不是尽心尽力,全然妥帖?
如何会有这般赤.裸.裸的警告?
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依仗倒了。镇北侯府不再,傅延凶多吉少,就算活着也不过阶下囚。她筹谋二十余载才得来的依仗,一夕灰飞烟灭。
此时此刻,她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又如何能和他的嫡长子相比较?
楚姒恨得红了眼。
这些年,若没有她,楚家怎会这么顺遂?父亲又如何能这般容易升任上州刺史,掌邓州这个富庶繁华的南北要冲之地?
只可惜,她更清楚此刻自己的位置,咬牙忍了又忍,压下满腔愤懑,低声道:“女儿谨记。”
“唔。”
楚源点了点头:“你兄弟仁厚,视元娘为掌珠,全不知情,一时郁愤也是有的,你是长姐,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