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见势,立即接着说:“偏我与张氏有些旧怨,与傅承渊已水火不能相容,既这姻亲非结不可,阿姐当时就想着,何不将计就计?”
在见到冯戊来接楚玥那一刻,楚姒就预料过今日一幕,该说的说辞,她已提前琢磨过一遍,此时掩面哭诉,有理有据。
“先除了傅承渊,待三郎成了世子,便能襄助楚氏。不过三五年功夫罢了,侄女还年轻,我再仔细给她寻一门好亲,这岂不是最好?”
楚姒说起这个时,暗自切齿。要知道,她一开始是真这么想的,毕竟娘家就一个,侄女用归用,没必要她还是不想和大弟弟生恨怨的。
谁曾想,楚玥完全不按照她的剧本走。
“我只是想着这样最好,又怕伯安爱女心切,露出端倪让那个崽子知晓,打草惊蛇,才没先告诉你们。”
楚姒掩面悲泣:“我对不起你,若打杀了我才能解恨,那便来罢,反正六郎不知生死,阿涣又走失了,我活着又有何用?”
想起被章夙拿在手里,不知正怎么受苦的小儿子,她当真悲从中来,伤心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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涕泪交流,狼狈不堪,见楚温未动,她站起,痛哭着掩面奔出往自己房中去。
双方内寂了片刻,楚雄一叹,问:“兄长,侄女可安好?”
见楚温点头,他劝:“既安好,大兄不妨饶了阿姐一回。阿姐也是为了家里,当时靖王案确实不得不联姻。”
他叹了一声:“早知如此,不如让二娘嫁过去。”
楚雄嫡女庶女都有,他本身就是个不在意女儿的,但楚温听了,却说不出让侄女代祸的话。
楚姒的说法,合情合理,只楚温却总觉得不止如此,她的手段应很犀利很阴险才是,否则女儿不会反复提醒他提防。
但他也没法,靖王案联姻势在必行,既然嫁入,楚姒想联手除了傅缙再给侄女寻人家的说法,在父亲这里也是能交代得过去。
眼下这情况,他总不能真打杀了对方的。
楚温一口气憋在喉头,不上不下,白皙儒雅的面庞通红,重重喘息。
“你阿姐擅自妄为,很不对,为父会惩斥她的。再让她给你赔罪,不可再犯。”
良久,楚源揉了揉眉心,开口说道。
近日局势惊变频频,他年纪大了,脸上有些疲色,“她夫婿凶多吉少,二子又不知生死,正彷徨无依,既元娘无事,此事便暂先这般?你以为如何?”
父亲都劝和了,且楚温也不能真如何,只得愤愤应了:“儿子遵父亲之命。”
“元娘现身在何处?”
楚源说:“如今京城大乱,早些打发人接了她回邓州罢。”
楚温示意父亲,信笺第二页有写,见父亲翻过,他道:“宁儿逃出城后,就遇上了女婿,现和女婿一处,平安无事,让我们勿念。”
“哦?”
楚源真诧异了,沉吟片刻,“那也罢。”
他吩咐长子:“你且去给元娘回封信,让她莫要逞能,有何不妥,就折返邓州归家。”
楚温正有此意,方才怒不可遏没顾上,如今一想站不住,忙道:“父亲,儿子这就去。”
“去吧。”
……
目送长子背影出了小院,楚源坐了片刻,直接站起去了楚姒住处。
楚姒已净了面,在婆子伺候下换了脏污的衣裳,出得内室,却见她的父亲负手立在窗前,鬓发已见斑白,瘦削的背影却挺直依旧。
楚姒福身:“女儿见过父亲。”
近这十多年来,她每次回娘家都煊煊赫赫的,拜见父亲,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