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发热,指尖微颤,抬眸怒瞪他:“你...你怎么......”

燕景焕勾唇,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嗓音疲惫又宠溺:

“没事儿,不疼。”

沈星晚心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深吸一口气,端来早已备好的上药用物,努力稳住手,细细替他清洗伤口,敷上药粉,再一圈圈认真地缠上绷带。

燕景焕始终盯着她,眸中情意浓得令她心悸。

她强行稳住心神,终于包扎好最后一圈,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垂首靠在他怀里,轻声道:

“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燕景焕抬手抱紧她,低头在她耳边应了一声:

“好,听你的。”

屋外,夜色沉沉,风声渐息。

屋内,一盏暖黄灯烛微微摇曳,映出两人交颈相拥的身影,温柔得仿佛连天地都化作了春水。

次日天光破晓,晨曦出绽。

魏国朝堂内,身着朝服的一众臣工肃穆而立,文武百官整整齐齐列阵,万千目光,皆落在阶前高台之上。

今日,是新帝登基的大典。

昨夜血雨腥风,已然随风而逝。

今晨,整个皇城洗净尘埃,焕然一新。

殿外红毯铺地,钟鼓齐鸣,禁军侍卫肃立两旁,肃杀气息犹存,却被初升的朝阳柔和了几分。

沈星晚身着华贵朝服,随着燕景焕缓步而上。

她特地选了个不甚起眼的位置,既不喧宾夺主,也便于观察局势。

燕景焕肩头的伤口虽已包扎,但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病气,薄唇紧抿,更显凉薄。

即便如此,他一身玄色金蟒,腰佩玉带,仪态沉稳,从容自若,仿佛昨夜那场生死厮杀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似地。

他微偏头,对沈星晚低声道:“别担心,我撑得住。”

沈星晚攥着他衣袖的手指微微一紧,轻声应道:“我陪你。”

燕景焕眸光微动,低低一笑,眼底皆是柔情。

高台之上,十四皇子魏子辉立于龙椅前,身着新制的明黄色龙袍,小小的身影单薄却倔强。

太后被搀扶着缓缓而来。

她一身素缟,头戴太后冕冠,神色淡然。

经历了昨夜变故,她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眉眼松弛,步履蹒跚,却仍强撑着最后的威仪。

太后捧着册封诏书,亲手为魏子辉加冕,颤声宣告天下:“今奉祖宗之命,册立十四皇子魏子辉为新皇,继统大统,永绥社稷!”

宣告落下,天下已定。

魏子辉缓缓抬起头时,目光清澈坚定,眉宇间尚带着少年未褪的青涩,却硬生生压着一股沉稳的帝王之气。

文武百官齐刷刷跪下,山呼海啸般的呼声震彻九霄:“恭迎新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宛如雷动,久久不歇。

沈星晚微微仰头,眸中微光流转。

她看到燕景焕站在台下,神色沉静如山,一手扶剑,一手负在身后,微微昂首,似一尊历经风霜的神像,静静守护着新帝,也守护着这来之不易的皇权。

魏子辉在礼官的引导下缓缓登上龙椅,颤着手接过了传国玉玺。

金光乍现,玉玺在晨曦下光华流转,昭示着新的朝代自此开启。

少年紧紧握着那沉甸甸的玉玺,唇线紧抿,额角渗出冷汗,却没有退缩半分。

他跪拜天地,跪拜列祖列宗,清亮坚定的声音在宫阙间久久回荡:“朕以冲龄,缵承大统,自今以后,罢苛政、恤黎庶,举贤才、兴礼教,期与天下共臻太平。”

声音虽不算宏亮,却透着不容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