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灶具齐备,差人笑道:“请大人不必回去,就在船上住下了一同进京吗。”锡彤一见,吓
得一跳,拥道已被钦差押住,也无法可施,只得住下,这便是王昕的妙计,怕锡彤一则逃
走,二则又化钱运动,这般出其不意,预备下铺,把他押在船上,那差人自去回复了王昕,
又向馀杭县的差人说了。馀杭县差人听得老爷押在船上,慌忙回去,报给林氏知道。林氏大
惊,知是不好,暗想不如自己同了子和,叫了只舟,带了银子,随同官船,一同进京,到京
中去想法。好得自己的嗣来哥哥,正在京中候补,去年曾信来借钱,没有答应,想必是穷,
这一回只须多给他一些,自能出力帮忙。除此之外,也无别法。这时子和也回到家中,听得
父亲被押,很是发急听得林氏说是进京设法,点头称好,忙命人叫了只大舟,收拾了银子行
李下舟,跟了官船同行。
王昕的官船把锡彤押在船上,即开舟到了杭州,王昕上岸,自有当地官员接过,王昕并
不另打公馆,即到了巡抚衙门,立即升堂,命差人在监中吊出了杨乃武、小白菜二人,吩咐
押解二人,把二人解进京去。又把乃武、小白菜二人用秤称过,吩咐差人道:“这二人如今
交给你们,到了京中,倘轻了一斤,重责一百,轻了十斤,重责五百,若有一人发生变故,
便把你们几人抵命。若是重了一斤,赏银一百,十斤赏银五百,路上好生伺候。差人们忙连
声应诺,这便是王昕怕差人得了贿赂,在路上害了二人性命。这般吩咐,差人那里再敢疏忽
一些,因此二人一路上很是舒服,一些没受若楚。王昕把钱宝生、三姑二人也交给差人,一
同解进京去。见事情就绪,也不停留,迳自下船,开回京去,在庭上把三姑送的东西解开一
看,却是只打簧金表,连着一条表练,上面印着一个刘字,正是刘子和送给小白菜的东西,
心中十分奇怪,暗想:“这表要三百余元一个,自己常想买他一只,因价钱太贵,没有买
得,如何葛家倒有这般贵重物件呢?而且表练上又印着个刘字,是什么缘故呢?只是思想不
出,只好罢了,将表藏过。一路上很是平安,只是后面常跟着一只大舟,船中有个漂亮少
年,便是同钱宝生谈话的一个,一问这船,却是刘锡彤的家眷,心中便怀疑这少年定是锡彤
的家族,同这案多少有些关系,当下也不能明白,那里知道这少年即是刘子和,正是毒死小
大的正犯呢。那一天到了京中,把一应人犯,交在监中,王昕自去覆旨。又同夏中堂醇亲王
相见,约定俟刑部开审,都去听审。朝廷又派了王昕监审。刑部双大人早定下了日期覆审,
查一个水落石出。
却说林氏、子和到京中,林氏忙带了十条金条同了子和,来看嗣来的哥哥林子义。林家
自林氏出嫁,老夫妇二人相继去世之后,一应家财,都被林氏带走,子义嗣进去的时候,只
剩了一所破大房屋,因此把林氏恨如刺骨。子义聚妻吴氏,用了几番苦功,倒也考得功名,
在京中候补。清朝的候补京官,最是穷困,子义越发的连衣衫不周,除了自己的一身箭衣外
套,吴氏的披风,也当掉了。去年向林氏借贷,又没借到。今天听得林氏到来,欲不见面,
还是吴氏接了进去。林氏见过哥哥,即把锡彤的事情,说了一遍,托子义设法,又取出十条
金条,作为谢意,子义当初一理不理,怎当着十条黄澄澄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