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苏州城内热闹鼎沸,摆摊的商贩众多,八珍玉食,其味无穷。
街市附近种植了大片的凌霄花,攀援缀在墙头,葳蕤茂盛。
橘色是热烈耀目的,季绾站在一片花墙前,一身白裙,被衬得较为素雅,却相得益彰。
她的手里拎着一兜子特色小吃,吃撑了就递给君晟。
君晟也不挑,递过来什么就吃什么。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看到四、五个老先生在一家还未开张的餐馆前“切磋”书法,各自写下一个“蘇”字。
蘇即为苏,下面一鱼一禾,极为讨喜。
掌柜的在旁挑选着,说是钟意谁的字,就会付银子买下谁的字,作为馆子的牌匾。
季绾小声问道:“这家店的店名只有一个字?蘇?”
掌柜的刚巧听见,笑着应道:“回娘子,是也。”
生意人的目光从季绾脸上越过,看向她身边的男子,只觉一股浑然天成的书卷气扑面而来,他上前一步,作揖行礼,“这位公子书法如何?若字写得好......”
“一般,登不上台面。”君晟淡笑婉拒,带着季绾走开。
季绾不解,“人家店铺开张需要匾额装点门面,夫君的字写得极好,为何不随手送个人情?”
有徐老夫人的真传,君晟自幼写得一手好字,成名后,更是有数不尽的士子,一寻到机会就会向君晟求一副字帖临摹,足见君晟在书法上的功底。
君晟示意道:“店家请的那几位老先生的字迹皆上乘,透着江南的婉约,够店家挑选了。”
季绾不觉得奇怪,君晟不喜斗胜和出风头,他会这么做,才合乎情理。
没再纠结,季绾继续品尝袋子里的美食,从袋子里面拿出一块热气腾腾的梅花糕,刚咬了一口,不慎被烫到,疼得“嘶”一声。
君晟看去,拉着她走向临街最近的一条巷子,附身看向她的唇。
还好没有被烫伤。
可季绾觉得唇上很疼,又没铜镜,不由问道:“烫破了吗?”
君晟认真盯着,没有回答。
得不到答案,季绾下意识舔了舔被烫到的地方,瓮声瓮气地嗔道:“需要看这么久?”
不就是确认有无烫伤,作何一直盯着她瞧?
要不是这处巷口无人,她非闹个大红脸。
君晟抬手,碰了碰妻子唇上被烫的那处,指腹在上面重重一压,那抹唇色由粉润变得殷红。
捏着牛皮袋子的指尖微微发颤,季绾四下看看,做贼心虚,曲膝下蹲,从他的手臂下钻出,理了理额发,恢复几分淡然,又将手里的梅花糕递了过去,“我不想吃了。”
君晟蹭了蹭指腹上留下的一点儿湿润,接过梅花糕,咬了一口,随即“嘶”了声。
“也被烫到了?”季绾赶忙上前查看,目光一瞬不瞬落在男人淡色的唇上,在瞧见那唇畔一抹笑痕时,反应过来自己被戏耍了。
这人总是时不时逗弄她一下。
“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君晟将剩下的梅花糕吃完,只剩下一口时,塞进她的嘴里。
季绾被迫品尝了一口他手里仅剩的一点儿梅花糕,有豆沙的绵密和甘甜蔓延开来,伴着糯米的软糯与酥脆。
一块梅花糕,吃出了丰富的口感,也吃出了甜蜜的心境。
季绾薄了脸儿,稍稍低头,眉眼染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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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老宅,客院。
在与贺清彦交谈良久后,蔡恬霜有些累,寻到院子里的一架秋千坐下,随意晃荡起来。
风儿柔,扬起女子罗裙,露出碧色绣鞋和雪白罗袜的边沿。
贺清彦收回无意瞥见的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