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剜出一点白玉面脂,划过那细瓷似的肌肤,留下余香。
季绾皮肤白,所用妆粉颜色偏浅,涂抹其上,最多算是锦上添花,只因底子太好,无需太过雕饰。
认真完成涂抹,轮到描眉这步,君晟仔细端详,快要看得女子羞于对视。
“作何不下笔?”
“第一次描眉,总要精细些。”
季绾知道君晟是个凡事讲究细致的人,只是描眉实在是件小事,没必要如此吧,她刚要拿过黛笔示范,被君晟执笔躲开。
“为夫来。”
君晟找到下笔的点,一点点描画起来。
下笔的力道轻柔,落在女子眉上酥酥痒痒。
初夏湛湛然,澹艳的老宅熏风送花香,清霁天色做画笔,同样也在描画窗前的两人,用流云在艳阳天空中留下两道云衣身形。
茜裙罗袜的女子,眉如柳。
锦衣玉带的男子,眼含情。
风咄唶,璧人美好。
第 79 章 喜欢,会让人手忙脚乱……
对镜照了照, 季绾极其满意,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君晟的手还真是巧呢。
果然是做一行成一行的翘楚人物。
“夫君致仕后,可开一家胭脂铺, 为女娘们描眉。”
君晟不习惯将用过的东西随意丢放, 一样样归整回妆奁, 不说不差分毫, 也是整齐有序,听到季绾的提议,他平静回道:“为夫可不敢为她人描眉。”
季绾放下小铜镜,倚在炕几上歪头问:“是不敢,还是不愿?”
这可大有“学问”。
君晟转身, 靠在妆台边沿, 认真道:“不敢。”
话落,见女子的脸沉了下来, 他狭长的眼浮现笑意。明明是她说笑在前,怎还开不起玩笑了?
可即便如此,也要他先低头去哄。
娶回来的媳妇,哪有不宠着惯着的道理?
男子走上前, 托住女子腋下, 将人向上一提,拥入怀里, “想听为夫怎么回答?”
季绾睨他, 一副你自己琢磨的表情。
昔日温柔似水的女子, 在婚后愈发娇蛮。
偏偏君晟受用得很。
将人又向上提了提, 君晟附身紧紧抱住她,在青天白日里严丝合缝,惹羞了怀中人。
季绾小幅度挣了挣, 被逗得咯咯笑了起来,“别闹了,待会儿让郑婶、钱婶她们看了去,你这个通政使的面子往哪儿搁?”
郑婶、钱婶都曾是景兰诺的嬷嬷,也是打理老宅的两位老伙计。
可君晟在季绾的事上,历来没在乎过面子,否则当年也不会孤注一掷去行那巧取之事。回忆往昔,近在眼前,确切讲起,的确没有过去多久。
他坐在榻边,搂着季绾,轻声道:“念念是我的情之全部,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季绾一愣,随即失笑着捂住他的嘴,“说这种话,也不怕被婶子们听了去?”
君晟倒是坦然,与心爱之人讲情话,怎会害臊?
人生在世,白驹过隙,喜欢将话憋在肚子里的人,或多或少会有遗憾。君晟虽是寡言的人,但对季绾,他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喜欢就是喜欢,既已交心,不该在掖着藏着。
季绾反复回味着这句话,深感甘甜,慢慢乐在其中。
坦诚的相爱,大抵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用过早膳,小夫妻准备外出游览,路过客院时,季绾瞧见蔡恬霜与贺清彦站在月亮门前,不知交谈着什么。
季绾对君晟掩口道:“我看有戏。”
昨夜星榆璀璨,都凝聚在了女子的眼眸中,与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