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攥成拳头放在心口,眉心也微微蹙起,连不安都是惹人心疼的娇憨。

谢司衍弯腰,帮她摆好手臂,又抚平她眉心的皱痕,年纪轻轻怎么就有这么多心事,睡觉都不肯放松。

他在旁边坐了几分钟,自觉不应该让奶奶在外面等着,清贵散漫的男人放轻脚步,回到了堂屋。

谢司衍给自己倒一杯茶,漫不经心的饮了半杯,气度很沉着,眼神却频频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笑意加深,再怎么成熟稳重,遇到情啊爱啊,全都不管用了。

“我跟阿欢谈过了,没有谈出什么结果,但她钟意你,你好好呵护她,就会跟爷爷奶奶一样白头到老。”

谢司衍忍不住勾起唇角,慎重又感念地说了句,“借您吉言。”

老夫人敛着慈爱的笑容,不紧不慢地问:“方才你在游廊和书蓉说话,奶奶的‘耳朵’听见了,你勿怪。”

“如果你和阿欢离婚,谢家大少爷一定会再娶妻,谢家大少爷要爱重新妇,你怎么可能再出钱养着阿欢。”

“奶奶相信你只是随口一说,日后千万不要再说出这种有失身份和修养的痴话。若是真的分开了,阿欢会另嫁,何须你为她托底。”

心思被人看破,谢司衍淡定饮茶,面不改色地说:“让阿奶操心了,我一定会处理好自己的私事,不会影响公事。”

谈话只能进行到这里,再多说什么,就是过分插手他的私事。

老夫人的担心分毫未减。

司衍这孩子看起来冷静理智,但他浑身流淌着热血,曾经他不顾众人反对为外婆守孝一年,瘦得形销骨立。

还有花斑狗被谢睿养死的那个雨夜,司衍独自叩开谢家的大门,抱着看一眼都脏的花斑狗离开了谢家。

自那以后,谢司衍再也没有养过狗,甚至很多巴结他的人,都不知道他喜欢狗。

他用情就会至深,身边的人和物入了他眼,再失去,恐怕他永远都无法释怀。

老夫人不知道司衍对阿欢的感情是深是浅,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不应该所情所困,发妻没了要续弦,这个流程司衍懂没用,他得坚决执行。

这也是为他好。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心里。

谢司衍搁下茶杯,唇角的浅笑很乖,他在孺慕的长辈面前,一贯不会端着姿态。

“奶奶,我抱舒欢回去了,她在这里又玩又睡,爷爷都没办法进来陪您。”

“他陪了我大半辈子,也不差这一会儿,我很喜欢阿欢,只盼着她来我这里吃吃喝喝。”

老夫人虽然瘦,但行动利落,谢司衍再三让她安坐,她还是起身送了送。

谢司衍没有吵醒舒欢,手臂托着她的腿弯,离开了慈安堂。

夜已经深了,庭院灯照亮了一方天地,他抱着人也姿态从容,看到这一幕的佣人却心惊不已。

回到卧室,舒欢还是没有醒过,手指无意识攥着他的白衬衫。

这样的时刻,谢司衍怎么舍得离开,他拢着舒欢,拿起平板在床上处理公事。

过了半个小时,舒欢终于从昏迷般的睡眠质量中苏醒,她无意识地搂紧谢司衍。

“这是在哪儿,要吃早饭了吗?”

谢司衍忍俊不禁,“我们在老宅,今天还没有过完,现在该吃晚饭了。”

他放下平板,手臂托了托她的臀,还有点迷蒙的舒欢被他亲一口。

“还记得你在慈安堂跟奶奶聊天吗,今天下午舒夫人登门做客,我也回到了老宅,你跟我吵了一架。”

“…看到你赶回老宅维护我,我感动的想哭,怎么会跟你吵架。”

舒欢怯生生的,脸颊埋在他颈窝埋了埋,呼吸他身上好闻的雪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