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还活着,今年应该有四十岁零五个月。”

舒欢认真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烦,也没有流露出同情。

老夫人继续说:“我太爱她了,思念过重,后来我怀的那个孩子也没有保住。一切都是我的执念太深了,当我放下执念的时候,年纪也大了。”

“阿欢,奶奶看得出来,你跟奶奶一样是执念深重的人,这样不好,会苦了你自己。人呐,要及时行乐。该快乐的时候就要快乐,不要想太多,想多错多。”

舒欢眼眸湿润,她也想及时行乐,可是好难,她没有无忧无虑的底气,行差踏错的苦果都需要她一人承担。

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没有人托底,她只能‘该做’什么,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

老夫人拍了拍舒欢的手,没有再劝。

司衍,奶奶帮你开解阿欢了,可阿欢这孩子就是无底洞,恐怕你给她很多的钱和关心没用,你得把自己填进去。

窗外起风了。

佣人想要关窗,老夫人抬了抬手,她想要吹吹风,能闻到远方的味道。

老了,走不动了,年轻时候畏惧的风雨,现在不仅能直面,还能边喝茶边欣赏。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没有盖棺定论之前,谁敢说阿欢现在的一言一行是错的。

怪只怪司衍没有早点找到阿欢,任由她在世上蜷缩而活,活成了拧巴的形状。

要想舒展她的身心,一朝一夕做不到。

与此同时,谢司衍被谢夫人请了过去。

谢睿坐在一边,不做声地看着老母亲和大哥唇枪舌战,为他的前程。

谢夫人说累了,她睇谢睿一眼,让他也说几句。

谢睿没有吭声,母亲都说服不了大哥,他说了也是白说。

“……”

谢夫人在心里骂了一声不争气。

她润了润嗓子后,语重心长:“司衍,你是大哥,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弟弟被二房打压。”

谢司衍眼眸深沉,没有端着强势的气场,但也对他们兴致缺缺。

“小睿抢了俊辰的项目,还没做好,怎么说都是小睿理亏。”

谢夫人:“是是是,睿儿纵然有错,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赶紧补救才是正理儿。你手头肯定有合适的项目给睿儿,你随便扔一个给睿儿,让他将功补过。”

“我也不是独独为睿儿着想,你现在位高权重,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分一些事情给睿儿,他也能帮你承担一部分压力。”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商同缠绵病榻,你们兄弟要是再不团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不会。”谢司衍耐心耗尽,站起身,淡淡睨了一眼谢睿,“他今年状态不好,再给他十个项目也是赔,先让小睿调整好状态吧。”

不等谢夫人挽留,谢司衍径直离开,身后响起谢夫人和谢睿骂骂咧咧的声音。

男人眉间的浮躁转瞬即逝,游廊的另外一头,站着下班回家的李书蓉。

她走近,声音温婉:“家里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替他们给大哥大嫂道歉。”

“跟你无关,你不需要为他们道歉。”

谢司衍要去慈安堂接舒欢,偏脸看向暮霭的天色,他也有放松的时刻。

眉梢是敛着狠厉的温柔,廓清的身形如玉如琢,静静站着思量的模样也格外迷人。

李书蓉晃了神,“大嫂娘家登门借钱,大哥都没借,谢睿不应该有任何怨言,相信大嫂也没有怨言。”

“大哥明事理,该帮的帮,不该帮的不帮,对内对外都公平才是一个合格的掌权人。”

谢司衍散漫的目光凝成实质,慢条斯理的说:“舒欢是舒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