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景公子对她到底是何种执念,又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样的回应,但我知道,男女情爱纠缠缠不住她,唯有被她视作家人,才能得她真心相待。”
景珖眼中光芒明明灭灭,像是看到希望,又再遇阻难,他自嘲道:“在下尚无机会结亲入门,又何来成为家人的说法。”
“欸”明黛颇不赞同的摇摇头,浅笑里含了几分狡黠:“视作家人,与成为家人,这又是两码事。有的人结了亲过了门,照样被她视作毕生仇敌。”
是秦晁无疑了。
眼看景珖的脸色比来时好了许多,明黛起身道:“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尽快歇着吧,我就不叨扰了。”
“郡主且慢!”景珖扶着桌子站起来,明明身上还疼,眼中却全是光芒。
“郡主今日是专程来……点拨在下?”
明黛眼珠轻转,无端多了几分俏皮,语气亦掺上玩笑,尤似打趣:“此次计划,你们二人一明一暗,秦晁先护瑜王安慰,再稳圣人大业,名利双收,而你却人财两空,瞧着怪可怜的。”
在景珖呆愣的神情中,明黛缓缓道:“再者,媚娘这几日住在我那里,总是魂不守舍,寡言少语,就像……幼时与我闹了矛盾,气我也气自己的样子。”
她看着景珖,一句话在景珖听来,字字镶金
“我也是闹不懂,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哄我妹妹更简单的事。”
景珖一个激动,险些激动地吐血。
他想问,难道姐姐与家中人愿意接纳我?
还没问出口,念头已经被压下。
傻话,若真瞧不上他,何必来说这番话!
“郡主……”景珖正身站好,恭恭敬敬向明黛拜了一拜。
“郡主今日前来探望,在下感激不尽,不知待在下伤愈后,可否登门拜访郡主,以示感谢……”
这话说的有些违心,感谢是假,请教是真。
这世上还有谁,比明媚疯了都记着的人更适合传道受业解惑!
明黛看他一眼,笑了笑:“倒也不必常来,我夫君会吃味儿。”
景珖想到秦晁,也笑了一下,对明黛再拜:“恭送郡主。”
明黛轻轻颔首,转身离开。
这日,景珖精神大好。听了明黛一席话,他不由将与明媚相识的点点滴滴回忆了一遍,时而庆幸甜蜜,时而捶胸顿足。
就像明黛所说的那样,抱着如此信念的明媚,看重亲情远胜男女之情。
她对谁有意,未必将他视作亲人,但若她将谁视作亲人,必定尽心回应。
可是他呢?
他是她人生中绝对不可能的假设与意外。
可当这个假设与意外发生时,他做了什么?
只因她疯癫发狂,无法像正常人那样相处,甚至对他的感情都是属于别人的,他便告诉自己,只讲她当做一个小玩意儿,直至越陷越深,甚至渴求她的感情是明明白白交付给他,他也从未改变过这个想法。
他还锁她,吼她,想要掌控她的一切,甚至在重逢之后,不止一次威胁她,恐吓她,设计她。
这样的他,她便是真的动过心,也绝不会接受。
那日,她曾质问他,是不是原本在茶楼就可以将那些人抓获,可他却任由她被人抓走,只因一切筹备妥当,自觉万无一失,所以想格外设计一个英雄救美,与她再添羁绊。
恐怕那一刻,她心中已有了定论。
男女情爱,是九成稳妥时那一成的冒险,亲人之间,是十成十义无反顾的守护。
而她珍视的,只有后者。
她在失去一切时与他相遇,他原本有一个极好的开局,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所谓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