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藏姝 长孙蕙秦晁 1273 字 18天前

叫江月。

她是秦阿公从陵江捞起来的,姓江有据可依。

当日秦心嫌她没有名字不便称呼,曾问她要不要起个临时用的名儿。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腰佩,取了一个“月”字。

由始至终,只有秦心“月姐姐”长“月姐姐”短的喊她,秦晁从来没有喊过她的名字。

可假户籍造名时,他却取了这个字。

成亲之前,秦晁告诫她最好此假身份示人时,她抱着就事论事的心态,并无太多身临其境的感触。

但此刻,她懂了。

她不恼不气,并非真的大度宽容,而是心里知道,留在这里经历一切的,是江月,不是明黛。

江月的身份,像一副厚重的壳子,她躲在里头,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待离去时,一切都随江月而去,与明黛没有任何关系。

那秦晁呢?

经历诸多恶意与磨难,他可曾找副壳子躲一躲?

秦心见她不动,拿过衣服要帮她洗:“嫂嫂去一边歇着吧,我很快。”

明黛回神,又拿回衣服,似在强调,又像赌气:“我可以!”

秦心略微崩溃。

她第一次发现,月姐姐也是个固执的人。

可固执这东西,也教不会你洗衣裳啊……

秦心洗完衣裳,还要赶着去做饭,明黛抱着一盆衣裳进门时,秦晁从后院过来。

两人迎上,秦晁挑眼望向她怀里。

满满一盆,是洗好的衣裳。

秦晁若有所思的点头,转身进房:“秦心动作还挺快。”

“站住!”明黛喊住他。

秦晁回头,用眼神对她说,请讲。

明黛抱着木盆走向他。

秦晁高她大半个头,明黛的气势却高他八丈还有余。

“谁告诉你,衣裳是秦心洗的?”

秦晁的眼神在她与木盆间来回逡巡。

她在这事上有些过于较真,洗个衣裳还洗出了逆鳞?

秦晁稍稍收敛,试图与她沟通:“大户千金不会洗衣裳没什么,会洗衣裳才会被人笑话。秦心勤快能干,不必客气,尽情使唤。”

这话显然没有一丝宽慰效果。

明黛晃了晃手里的木盆,辩解的调子拔高:“不是秦心洗的!”

秦晁失笑,计较这个有意思?

“是,不是秦心洗的,你真厉害。”

这敷衍的回应,令明黛清醒。

她跟他计较这个干什么?

明知他不会有什么好的回应。

明黛连盆带衣服往秦晁怀里一塞:“去晾了。”

秦晁眉毛挑的高高的,眼神复杂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他挑着嘴角懒笑一下,转身往后院去。

他忽然这么顺从,不带一丝反抗,明黛反觉异常。

刚洗好的衣裳,若被他再弄脏,那就亏大了。

明黛不放心的跟到后院,刚跨出灶房后门,人就愣住。

后院不知何时用树干支起一个简易架子。

那床令她彻夜难眠的冷硬褥子,正铺在支架上晒太阳。

所以她去洗衣裳的时候,秦晁在家里晒了被子?

天上要下红雨了。

秦晁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条细麻绳,叉着腰站在院里看半天,找到两处固定点,勉强弄好晾衣绳。

他动作很慢,每做完一步都要歇一歇,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明黛这才想起,他身上还有伤。

搭架子晒被子,牵绳子晒衣裳,都是大动作,肯定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