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舟也不止是第一回来了。

贺御史是什?么人,屏风上的横榻投影,细微有些变化,他便知道,横榻上多躺了一个人。

趁着皇上跟淑妃说话的间隙,他悄然踱步至屏风后,看到了一道绿色身影。

端方美艳的美人正慵懒地躺在其上。

她仰躺着的面?容堪称绝美,肌肤胜雪,在透过?屏风洒下的微光中,仿若透着一层莹润的光晕,叫人移不开眼。

双眸恰似盈盈秋水,看见他有些惊讶,但还是朝他笑,口中无声说着两个字。

他看出来了,那两个字是“宴舟”。

眉如远黛,细长而微微上扬,一头乌发如墨,高?高?耸在头顶。

她侧卧着,双腿蜷起,胳膊搭在横榻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时不时掐着汤匙挖一口糖蒸酥酪放入口中。

看似闲适慵懒,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端方与妩媚并存的气息。

贺宴舟皱了皱眉,一言难尽,她为何又?在这里。

怎可,怎可在淑妃的榻上就这样躺着。

他起初还当她是极守规矩和礼数的一位长辈,现下真是,真是……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秦相宜一只手轻轻搭在扶手上,稍稍坐起身些,斜倚在榻上,手指随意曲起。

见他皱了眉,她微微眯起双眸,朝屏风外看了一眼,皇上还与淑妃待在一块儿。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又?在下一刻,瞬间欺身向前,一把攥住郎君的衣袖,贺宴舟便一个踉跄,还未及反应,已然被她按倒在软榻之上。

眼下两人都不敢发出声音,她偏要欺负他。

就算这破孩子以后更讨厌她了,她也要先把人给吃到手,大不了,大不了吃到手以后她一走了之。

不对?,她走什?么走,她要将?家里鸠占鹊巢的人都赶出去,把父亲留下的宅子占住。

贺宴舟瞪大了眼,想?反抗,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锐利得要将?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他在用眼神控诉她的行?为。

此?时的她,居高?临下,掌控全局,美得惊心?动魄。

她俯身而下,几缕发丝调皮地垂在郎君脸颊边,丝丝痒痒。

他质感上乘的衣料被她揉皱,一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一手搭在他的肩头,将?他死死摁在身下。

她微微扬起下巴,故意扭动了一下腰肢,身体上的细微摩擦瞬间点燃空气里的暧昧。

贺宴舟拿她毫无办法,只能在她的全然掌控下,轻微地摇了摇头,祈求她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微微眯起眼眸,朝他俯身,贺宴舟瞳孔瞪大,抿着唇,再次不容任何质疑的摇了摇头,给她一个严厉的眼神。

他实在是狼狈得不行?,仍竭力维持几分体态,可再如何维持又?有什?么用呢,那张平日里总是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满是挣扎与矛盾,双颊因窘迫微微泛红。

他为自己此?刻的姿态感到羞耻,进而投给她更严厉的眼神,眉峰拧得像两座对?峙的小山。

在她凑近他时,他别过?头,用气声说了句:“姑姑,此?举不妥,万望自重。”

言辞间,礼貌中透着疏离,疏离中带着恼怒。

秦相宜怔住,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愈发贴近,惹得他脖颈处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咬紧了牙关,忽而定定盯着她,他并非不能制服她,只是怕闹出声音不好收场,又?怕自己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到时候就真是摆不脱她的纠缠了。

她做得过?分,他是她的丈夫,她如何看不懂他眼神里的警告。

就在她将?要将?自己的双唇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