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馨自那日被陈展所救,早已芳心暗许。两人私下约会,踏月而行。山林中偶有萤火虫飞过,宇文馨和陈展背靠背坐在草地上。
月华倾洒,疏萤时度,香飘阵阵。宇文馨将一个香囊从给陈展道:“这是我第一次做刺绣,你不要嫌弃。”京都风俗,闺阁女子以送香囊向情郎表达爱意。陈琦接过香囊,将身上的玉佩解下送给她道:“这块玉佩跟随我多年,就当是我的回礼。”宇文馨忐忑不安的心转为欣喜。他的心里变化尽落陈展眼中,除了想得到宇文贺的支持外,他对宇文馨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围猎三日,御驾回京。陈展满心想着如何求陈显给他和宇文馨赐婚。冒然请婚,又怕陈显不依。不如先请宓妃帮忙,探一探陈显的口风。
陈展知道宇文贺即将回益州,必须在他离去之前,把宇文馨和他的婚事敲定。他连夜来到宓妃宫中,把心里的所想说了一遍。宓妃道:“即是你所求,本宫必定尽心尽力。”陈展喜出望外,朝宓妃跪拜道:“儿臣的终身大事全仪仗娘娘了。”宓妃扶他起来道:“不必行如此大礼。”到了午膳时,宓妃把陈展和宇文馨的事情说给陈显听。陈显思索道:“阿展心高气傲,绝不会甘于平凡。他若娶得宇文馨,得到宇文贺的支持,太子地位不保。朕已经决定将宇文贺的女儿许婚给太子为良娣。”听到陈显的话,宓妃沉默了。想到陈展的婚事,朝陈显道:“京都官宦贵女众多,皇上打算把谁家的姑娘许婚阿展?”陈显道:“中书令罗晋之女,才貌双全,可配阿展。”得了陈显的话,宓妃把陈展求娶宇文馨的事撩开。
京都驿馆内,冯昌宣读完赐婚圣旨,朝宇文贺贺喜道:“恭喜将军。”宇文贺封了五百两银子给冯昌,命亲卫马志贤送了他出去。低头看到呆坐木偶的宇文馨,他轻声劝道:“圣旨以下,在无回转余地。所幸太子为人宽厚,自不会委屈了你。”宇文馨却朝宇文贺道:“女儿心属大皇子,早已和他私定终身。”宇文贺劝解道:“大皇子是皇上所厌弃之人,为父却是皇上提拔的将帅之才。若把你嫁给大皇子,他在朝中的势力必会高过太子,这并非皇上所愿。”宇文馨道:“女儿情愿剪了头发做姑子,终身不嫁。这样还不成吗?”宇文贺摇头道:“圣旨难为。”宇文贺道:“皇上已经为大皇子选洛氏之女为妃。就算他心属于你,也不能抗旨拒婚。”宇文馨心中唯一的希望破灭。
三月十八,宇文馨正式搬入东宫瑞福堂。
宇文馨穿着家常衣裙,斜斜靠在榻上。午后斜阳透过碧纱窗洒在脸上,斑驳的树影遮住她半个身子。陈琦走进来遥望着宇文馨,素衣裙钗,面容姣好,心内暗起微澜。他走近榻边,拾起绣帕,芙蓉花香扑鼻而来。宇文馨骤然睁开眼睛,半支起身子道:“殿下。”陈琦把她按躺在榻上道:“既然病了,就不要多礼了。”宇文馨咳嗽几声道:“臣妾感染风寒,不能侍候殿下了。”陈琦道:“你安心养病,万事宽心。”宇文馨道:“多谢殿下开导。”绿珠端着汤药进来,陈琦接过汤药亲自喂宇文馨喝药。宇文馨推辞道:“怎敢劳烦殿下。”陈琦道:“你我是夫妻,原该如此。”夫妻,好陌生的词语。一道圣旨,他们就成了夫妻。这世间的因缘当真难测。
三月二十庆郡王陈展成婚,宫内四处张灯结彩。宇文馨还在病重,没有去同辉殿观礼。疏影斑驳,梨花飘散。宇文馨倚在轩窗上,遥看院中梨花道:“梨花,意为分离之花。阿展你我缘分真的尽了吗?”手中绿酒早已饮尽。
天亮人初醒,宇文馨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立在榻前的陈琦道:“殿下何时来的?”陈琦打量着她道:“御医说你的病是忧思成疾。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情可忧虑?”宇文馨掩饰道:“臣妾想念家人。”陈琦安慰道:“既然挂念家人,更要保重身体。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宇文将军知道了也会为你忧心,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