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她却迟迟如法入眠。
重重宫苑内,鞭炮齐鸣。这样热闹的宴会独独不见陈琦的影子。陈澈心内好奇,朝离得最近的陈展问道:“怎么不见二哥?”陈展道:“他喜欢在外面体察民情,这样的日子当然是与民同乐。明日你见到他画好的《除夕寻乐图》,就知道他在宫外去了哪里。”陈澈微微点头。永宁公主的歌舞放在最后,是压轴舞。徐子航已经喝的烂醉,别说吹笛,走路都困难了。吉祥扶着他去殿外醒酒,徐子航手内拿着酒杯,倚在蟠龙柱上默默言道:“爆竹声响新年到,只恨旧情难消。酒满金樽,红袖影动,歌舞声乐不解愁。月夜立画廊,风露沾衣袖。绿酒醉人,不解相思。佳人月中现,到我杯中来。”他低头望着酒杯,似乎真的看到绿酒金樽内浮现萧如梅的倩影。吉祥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道:“驸马爷,皇后娘娘在此。”一句话惊醒沉醉的徐子航,他抬头看去,但见潘后怒视着他。如果眼睛可以杀人,他早已死了不下百次。徐子航朝潘后跪下道:“臣拜见皇后。”潘后冷言道:“跟本宫来。”撂下这句话,朝偏殿走去。徐子航站起身追上去,到了偏殿。徐子航整理衣衫,跪到潘后面前。潘后将一本册子丢到他面前,只见上面写着他每日的生活琐事。大到他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小到他一日皱几次眉头。潘后缓缓开口道:“月圆人独立,思君在天崖。不能长相见,但愿梦中逢。你在思念谁?”徐子航跪着不说话。潘后继续道:“笛音呜咽传忧恨,轻歌曼舞几时休?丝竹管乐都试遍,难诉相思三分苦。你就这样不愿意和永宁在一起吗?”潘后将手中茶杯丢在地上道:“看来是我对你太宽容了。一次次容忍你对永宁的无视!”徐子航静静的听着潘后的斥责,眼下说多错多,不说为妙。潘后训斥几句,朝徐子航道:“永宁还等着你吹笛伴舞,你先去吧!”徐子航如蒙大赦,匆匆离开偏殿。回到正殿宴会之所,永宁已经换上舞衣,所有人都在等他。徐子航平复内心的烦乱,接过宦官递过来的玉笛。吹得却不是《蓬莱曲》而是《湘妃怨》。期期艾艾,没有半点喜庆,更别说如临仙境只感了。永宁的舞步只微微停顿片刻,按着他的曲调变换脚下舞步。
☆、萧如梅奉旨入宫
一夜无眠,萧如梅匆匆起身。陈琦听到动静也翻身起来。萧如梅简单挽了个发鬓就要出门,陈琦拦住她道:“梳了头在走吧!”不给萧如梅回绝的机会,拉着她坐到铜镜前。陈琦拿着桃木梳子给萧如梅梳了如意鬓,这是民间妇人最长见的发式。耳边听见陈琦道:“以前我娘也经常梳这样的发式。”萧如梅以为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陈琦回避他的问话,指着妆奁内的钗环道:“你喜欢金簪还是玉簪?”萧如梅拿了一支银簪道:“就这支吧!”陈琦把银簪插在鬓发上,透过铜镜打量她的妆容道:“子航也这样为你梳妆吗?”萧如梅摇头道:“他手笨,不及表哥孰能生巧。”虽是夸赞他头梳的好,也从反面讽刺他风流多情,不知道为多少女子梳过头。陈琦脸色微变,压下心内不适,拿了披风给她披上道:“昨夜下雪了,表妹披上披风在出去吧!”萧如梅顺从的披上披风,缓步出房门。看着外面的雪景道:“一夜北风寒,开门见瑞雪。”陈琦接言道:“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萧如梅沉默不言,陈琦跟在她身后,和她并肩走下台阶。萧如梅脚下失去平衡,身子前倾,眼看就要摔倒。陈琦扶住她道:“小心!”萧如梅一只手被陈琦握着,另一只手扶着布满残雪的栏杆。陈琦扶着她布下阁楼,看着她走出院门才回身上楼。
萧如梅和秋彤回到静心苑,院子里十分冷清。孟姨娘和崔嬷嬷都不在院中,也未说明去向。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秋彤开了院门,但见昨夜来的一队禁卫军在此登门造访了。禁卫军首领朝萧如梅道:“皇后口谕,命萧氏入宫。”萧如梅暗暗道:“新年第一天就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