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也对。”林晴舒颔首。
三人坐下喝茶,钟珞儿讲起今天中午刚收到的消息,“大嫂,你听说了吗?刘府被抄了家?,刘府男丁流放,女丁为奴。一个侯府说垮就垮了,让人唏嘘。”
刘府之过,不在于动了江府,而是因为他们?左右逢源,投靠了中书?令。
不止是大长公主,随随便便一个在朝堂上摸爬滚打的人,都受不得脚踏两只船。
说到这,钟珞儿忽得有些害怕,“咱们?府哪天不会也……”
江若汐轻声?笑,“不会,只要官家?还倚仗钟国公府对付中书令,钟国公府就不会有事。”
“那咱们?能对付得了中书?令吗?”
“如果?中书令倒台了呢?咱们府……”
尾音戛然而止,空荡在屋内,没有人接话,每个人似乎都有心事,朝堂的争斗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她们?这些后院的女子何其势单力孤,
也许某一天,家里突然闯进一帮人,毫无征兆地,从睡梦中,或者某个宴席上,将全家?老弱妇孺全数羁押,斩首流放为奴,皆有可?能。
馨姐儿闻声?跑进来,“瑾姐儿来了吗?”
“我们?来时,瑾姐儿歇晌还没醒。”
林晴舒摸摸凑过来的小脑袋,钟珞儿拉过她,“馨姐儿,我陪你去玩。”
说完,两人跑去院子里。林晴舒的视线跟着她们?飘远,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之色,倏忽又缓缓垂下,落在自?己交叠于膝上的纤纤玉手之上,指尖轻轻摩挲,
半响才踟蹰开口,“大嫂,刘玉被圈禁在自?家?院里了,说是大长公主发的话,让大奶奶自?己处理房里的事。大奶奶垒起墙,连门都没留。”
江若汐垂下眸,神色暗淡,“我明白你的感受。”
同?是钟家?的媳妇,一定程度上讲,她们?的处境是一样的。
“钟国公府不休妻,现在看来,不知是喜还是悲呀。”林晴舒的嗓音幽幽,不知是疑问还是自?叹。
*
晚饭时,众人围坐在桌前,大老爷钟进瀚和钟行简也回来了,钟行霖自?那日起闭门不出?,请了几次,便没人再去请,钟行旭进了国子监不回家?,只剩钟行简一家?和钟倩儿陪着大姑奶奶坐。
本来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如今换了个小桌。
大姑奶奶用饭时说话,“再过不到半月,母亲陪圣驾去行宫避暑,钟府定了谁一道去?”
范氏闷声?,知道这个大姑姐说这些话定又不知道憋什么坏。她缓缓嚼完口中肉,
“去定是要去的。只是府上这一大摊子事情,也不能没人掌管,老大媳妇,你留下吧。”
没人愿意?留下,行宫避暑时官家?会下旨赐婚,范氏要为女儿争取,钟倩儿一样,钟行简必定要去的,大老爷靠不住,
这么看一圈,倒的确江若汐最为合适。
身旁的钟行简静静凝视着妻子,似是想从她的神情中推测出?她是否想去避暑。
江若汐眼观鼻鼻观心,垂眸淡定吃着饭,看不出?端倪。
钟行简不擅长揣度妻子。
用晚饭,江若汐才闲聊道,“姑母这次回来可?有什么打算?”
钟行简若有所思地看向妻子。
知道她已有了主意?。
“还没想好?。”大姑奶奶如实相告。
那就是闲着呗,闲着到处折腾事。
“既然姑母闲来无事,可?否请您这些时日暂掌钟府。”
江若汐还未开口,钟行简言简意?赅,将她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他已经习惯了妻子,有什么委屈和不愿从不跟他说。
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