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乐公主难得的畅快。

小时候,他们几个年龄相近的兄弟姐妹和表亲没少一起玩,无人能敌的昌乐每次都在钟行简面前吃瘪。

远的不说,这次她被迫听欧阳拓讲学都拜她所赐,更何况欧阳拓为此还挨了六戒尺。

她眼巴巴跑去钟府,本想看他躺在床上疼得嗷嗷叫,没想到竟见他抱着美人归。

直到此刻,昌乐心中愤恨才消解一半。

不管有没有因由,见钟行简不痛快,她就高兴。

一路无话。

到府门口,钟行简先一步下车,回身正欲扶她,伸过来的手被江若汐悄然避开,

自顾下车往院内走去。

唯有一丝细滑的轻纱拂过手掌,没什么重量。

没有半分解释。

钟行简眸色翻涌,半响方慢慢沉寂下来,他不惯揣度妻子,此刻却想听个解释。

江若汐刚踏进府门,便迎面碰见陈嬷嬷乐呵呵出门,看见江若汐快速福身请安后,迎上钟行简,

“恭喜世子爷,贺喜世子爷,大爷大奶奶听到好消息,这不命我提前寻您回府,道贺呢。”

“嗯。我这就过去。”

走到江若汐身旁时,猝不及防拉起她的手,一道前去。

跟在身后的陈嬷嬷见状,吓了一跳:世子爷光天化日就对江氏如此好,又想起雨夜护江氏的打,

心中因方才对江氏潦草福身,渗出一把冷汗。

雨终是停了,薄薄的乌云随风缓缓流动,刚才在悠然居门口只是顺势而为,她可不想就任凭他一直牵着,可拿规矩已经刺激不到他,

如何办?

江若汐甩手,“世子爷,我自己能走,你这样牵着我不舒服,我不习惯。”

拐弯抹角不行,那就直截了当。

钟行简脚步猛地一凝,视线落在江若汐眸间,似是要极力分辨妻子的喜怒。

在一刹的迟疑间,江若汐的手挣脱出来,兀自往前走。

钟行简以为她一时间没有习惯,毕竟,他意识到往年他从未与她有如此亲昵之举。

不习惯也自然。

钟行简全当妻子在外娇羞,不愿与他亲近罢了。

两人并肩走进安乐堂。

范氏一眼便瞧见儿子,绯红色官袍换下,着一件密瓷色直缀,腰间佩戴的依旧是象征世子身份的那块鹤纹白玉,这样的颜色并不出挑,换作旁人怕是要被压得黯淡无光,穿在钟行简身上却不同,他气质过于卓然,神情冷冷怡然清肃,反而将这颜色衬得有几分超然的仙气。

二房三房都已齐聚,都眼巴巴等着世子和夫人到来祝贺,见两人进殿,江若汐立于钟行简身侧,神情温婉宁静,好似连着时光在她身上也流淌得很慢,

一个端肃矜贵,一个清丽端庄。

如天生的一对璧人。

仆人端来蒲垫,夫妻二人跪下感恩父恩,钟进瀚一惯地说了遍勤学勉励,为国尽忠的话,两人起身入座,各房小辈纷纷过来祝贺。

下午的茶水和果子便在这里用的,是钟珞儿自告奋勇张罗着做的果子,分八样,都以花入味,仿花做形,是开业时在酒楼卖的。

她特意跑过来问江若汐的建议,江若汐每样用了一小口,味道没什么可挑剔的,只道,

“如果非要说点什么,倒是可分为春夏秋冬四季,各时节的花四种,配成一盒。”

“除此之外,我哪日找公主,让她请个御膳房做糕点的御厨教你最时兴的几道果子,咱们就可以打着宫廷果子的旗号,那些趋之若鹜的达官贵胄,必然排着队来品。”

钟珞儿姑嫂俩听了,被开业即爆满的美好愿景美得合不拢嘴。

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