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刘玉回到院里,绣工、哄娃、用饭皆坐立不安,在安乐堂听见江若汐交出中馈,她沉寂的心又忍不住躁动不已,

等了半日,终于等到夫君从官署回府。

刘玉笑脸迎上,“夫君今日怎么回来的如此晚,我早已备好了饭菜,都是你爱吃的,快换身衣服过来吃。”

钟行霖活见鬼似的看她,“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无事献殷勤,定然没什么好事。”

刘玉见夫君慨然躲开,凑过来挽他的胳膊,往内室里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夫君,我对你好是应该的,我能有什么事。”

说话间,钟行霖的外袍被脱下,换了新长袍,走到饭桌旁,仍缓不过神,“夫人,你不说话,我真当你无事,这桌菜,我就却之不恭了。”

“快吃。”刘玉罕见地没有埋怨,殷勤地为他夹菜,还倒了酒。

钟行霖比平常吃得快些。两杯酒下肚,刘玉才缓缓开口,“夫君,今晨江若汐到大长公主那辞了中馈之权,中馈还给了婆母。”

“嗯。”钟行霖又夹了筷小炒羊肉,含糊应答。

刘玉见夫君反应平平,不耐之色腾起,“你别光顾着吃啊!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听见了。”钟行霖敷衍。

刘玉直接催促,“那你还不快到婆母那里替我把中馈之权要来。”

“不去。”钟行霖甩了她俩字。

刘玉拔了他的筷子,“别吃了!”

钟行霖挥手要茶,“不吃就不吃。”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

刘玉摔下筷子,“吃不吃你也吃了,赶紧去母亲那里要中馈之权。”

钟行霖抿茶,“中馈之权有什么好的,你看大嫂把自己累的,整天脚不沾地,还在各处受排挤,今晨不是还查出了病症。依我看,这个中馈之权不要也罢。”

闻言,刘玉火气一下子激上来,“敢情你都知道,还一直在这里跟我装糊涂。我看你就是不想替我要。”

钟行霖放下茶盏,死赖道,“就是不要。”

刘玉差点掀了桌子,“我好歹也是侯府嫡女,嫁给你!屈居于她这个已故工部尚书的女儿之下,这口气我咽不下。之前江若汐有大长公主这个靠山,我撼动不了,现下是她自己不要中馈之权,你也不去要。”

“钟行霖,我看你就是窝囊!”

钟行霖也被她骂起怒意,“嫁给我怎么了!嫁进我们国公府你属实高攀,嫁给我怎么了!”

他的骂骂咧咧还没完全发作出来,就被刘玉拧了耳朵,“我高攀!你看看你这熊样,舔着脸占了个没权没油水的缺。没有大长公主和国公爷的门面,你算什么!”

“你,你放肆!”

钟行霖扯开她的手,反被刘玉又劈头盖脸骂得更狠,

“我放肆,阖府上下,你见哪个院子多了个挤眉弄眼的。就只有你,不成器,只会沾花惹草。”

钟行霖被戳到痛处,这个真的怒了,双手气得发颤指她,“你,你说话要有分寸,这件事是我错了,可已经罚了,祖母见我次次念叨也就罢了,你还要在这揭我的伤疤。”

“你活该!”

钟行霖再不走,非被气得晕过去。

刘玉朝他离去的背影,忿忿嚷道,“你去,你去。改日我就找个瘸子、聋子,把你那个狐狸精拉出去卖了,让你整天往她院里跑。”

孙氏见男主人回院,刚到小厨房炒了一碟菜,本想给爷和夫人添菜,听见这席话,知趣地退出去。

*

江若汐当夜喝完补药早早睡下,第二日天亮时醒来,继续整理书稿。叶婉清到府之事没再来烦她,她也懒得管。

馨姐儿好不容易见到母亲,爬到她膝头不下来,江若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