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结果你忘记了。”红拂有些抱不平的意思。
“我走的匆忙,再说,我没有理由记得一个六岁孩子所讲的话。
一个六岁孩子所说的话,能在我们这些已经长大成人的心中,能代表什么呢?”
“田大哥!孩子也会长大的啊!十五年以后,六岁的孩子已经是二十一岁的姑娘。
田大哥!你不是女人,你也许不懂得女人的心,只要是她认为是诺言,就可能是生死不渝的。
十五年岁月,不但不能磨灭她的印像,岁月愈久,印像愈鲜明!这就是女人!”
“可是,当年我的确是...…”
“当年你可能是没有体会到上官夫人说话付托的意思,是含有终身在内。”
“那是很荒谬的,一个二十岁的人,要定下六岁孩子的终身。”
“十五年以后呢?田大哥!上官夫人她是有用意的。她和上官德之间,相差当不止十五岁。
同时,母女连心,上官夫人的心意,做女儿的立刻了解得很深刻。这就是十五年后造成你的负心薄幸……”
“红拂!我…...”
红拂用温柔的眼神望着他,她伸手过去,握住田远桥,款款地说道:
“田大哥!别在想我们之间的问题,一切都是缘份,在没有得到未来之前,要对得起已有的!
上官德是清官,上官夫人是节妇,上官妍雪的一点痴心,无论从何处来看,你不能让上官姑娘伤心,而且,你不是那种绝情的人。”
田远桥低着头说道:“正因为我不是…...”
红拂立刻拦住他再说下去。
“田大哥!现在这做已经都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赶快追上上官妍雪,问清楚她找你帮忙的是什么?
万一是件重要的事,耽误了那就遗憾终身了。”
田远桥点点头,站了起来,正色对红拂说道:
“红拂!我可以不说这些,但是,像这种事最好的安排,但凭天意。”
红拂没有立即向答,她松开双手,只轻轻地自语着“天意!”
这两个字,结束了田远桥和红拂之间不同意见。
两个人离开了那丛树林,向青霞山下奔去。
弦月、寒星,照在迷濛的大地上,青霞山已经隐在身后了。
突然,红拂停下脚步,叫道:
“田大哥!你听!”
田远桥停下身形,凝神细斯,在他们的身后,隐约听到有刀剑相击的声音。
田远桥心里一震,立即说道:
“红拂!我们跑过了头。上官妍雪他们没有离开青霞山,她分明还是在等我们。现在,一定是遇到了敌人!
红拂点点头,她没有表示什么,旋身一纵,转向青霞山飞奔而去。
这次他们是倾力飞奔,直如流星赶月一般,直奔青霞山之右侧,刀剑的声音正是来自那边。
愈是接近,刀剑相击的声音,愈是惊人。这种狠拼硬接的打法,是以性命相搏的。
田远桥扑到青霞山麓,心里一急,正待挺身上拔,扑向树林之内,却被红拂一把拉住。
红拂低声说道:“田大哥!稍安毋躁,让我们先了解情形再说。别忘了,谋定而后动!”
田远桥望着红拂,眼神里流露出钦服的光芒。
红拂蓦地一展双臂,凌空飞起,悠然落在一棵树上,停身在树叶之中。
田远桥悄悄地紧跟而上,并肩蹲在树丫之上。
树下相隔三五丈之间,有一块方圆数丈的空地,空地的右边,上官妍雪姑娘文静地坐在石头上,怀里斜抱着琵琶,还是那一种忧郁在胸的样子,有些令人看来,愈发的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