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蔚椋与容子倾对峙片刻,道:“容子倾,你想要什么?是亲亲还是双修,我现在都能给你。”

“……”容子倾气息一滞,当即窝了火,气急败坏地骂道:“蔚椋,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些才跟来这里的?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一百年,整整一百年!你就看不出我是在意你这个人,在意你这条命吗?!”

蔚椋呆愣住了,虽然他的表情向来不鲜明,兴许容子倾也未看出。

但蔚椋知道,那时的自己愣住了。

他的心里响起了声音,有些迷惘,又似无动于衷。

是吗,他的命,有人在意?

在意了又如何?容子倾已经没有多少寿元,他也同样魔气入骨,此生除非入魔,再无进阶的可能。

他已不再是执天宗的利剑,最后一点用处,若能为师兄续命,也并无不可,是死得其所。

思考耗时很短,又或者他依然不想考虑太多,前路既定,多想无益。

思绪一瞬闪过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他低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容子倾,直到身前之人起伏的胸膛慢慢平稳了下来,情绪已不再激烈,他才走上前去,托起容子倾的下巴,一点点靠近那张嘴唇。

许是奔波太久,又许是容子倾追了他太久,这张嘴不再水润,也不再柔软,而是干干的,有些皱巴,还有些硌手。

蔚椋依旧不明白接吻有什么意义,只觉得若非双修前后一定需要,修士并不需要接吻。

但好在容子倾零零碎碎说过的那些接吻法门他已全部记住,等亲完了,再双修一场,断了容子倾的执念,这人就该离开了。

两人的呼吸在黑黑白白的飞雪中逐渐交融,蔚椋俯下了头颅,容子倾却大大地后退了一步,瞪着眼睛,呼吸再次沉重地起伏,甚至连手都高高地抬起了,像是要甩他一个巴掌。

可带着淡淡墨香的掌风落下时,只是捂住了他的嘴。

“蔚椋,你他爹的,你疯了吗?啊?!”

容子倾气得声音都哑了,像是叫坏了喉咙,可放在他嘴上的手,很暖,很热。

后来呢……

后来他们还是不欢而散了。

蔚椋在黑白交错的梦境里看着唯一鲜亮的容子倾,突然感知到外界的动静。

经年累月的战斗直觉让他瞬间睁开眼睛。

梦境破碎,飞雪尽数消融,容子倾也随着梦境一同消散。

眼前映入的是晨曦的光芒,和脚底崩塌的山石。

他没睡太久,许是不过一刻,或是更少的时光。

周遭的环境也并未改变太多,落石、断木、冰河、全是他刚才诛杀此处的变异妖兽造成的。

有一瞬间,蔚椋突然想到:还好此处不是城镇,容子倾也不在他的身边。

之前两次破坏城镇后,容子倾赔偿灵石时,似乎心情不太好,之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与他约会。

也不知是否因他出剑时动静太大,容子倾才不再想与他亲亲?

上辈子的他似乎确实不曾在容子倾的面前破坏过城镇建筑,容子倾也不曾为他赔款过。

蔚椋:……

下一次,可要收着点手?

剑意会迟钝,但他已经很强了,迟钝一点点,似乎问题也不大。

蔚椋稍作思考,便打定了这个主意,不再纠结此事,准备前往下个妖兽的窝点。

他合了合眼帘,运转功法驱散心魔,将道心完全稳住,随后给自己用了个清洁术,破损的衣服也随便用灵力粘合了,握着寒渊腰腹一收,便利落地起身。

远方突然传来呼救声:“这位道友,麻烦救一救我,我受伤了!”

是个修士在求助,那人离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