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床边守着安澜,直到今日下午见她退了烧,才被宋嬷嬷劝了回去。

安澜刚喝完半碗粥就见一华服美妇人匆匆而来,只是发髻凌乱,眼底乌青,正是她的母亲昭阳长公主。

长公主摸着她的小脸,一脸担忧的问:“阿澜,你可还有哪不舒服的?”

谢安澜早已在看到娘亲的那刻就红了眼,死死的抱着长公主不撒手,落着泪只一句句的唤着母亲。

昭阳看平日里没心没肺女儿,如今吓得只会抱着她哭,更觉得有人拿刀在剜她的心,她轻拍哄着谢安澜,眼中带着寒意道:“阿澜不哭,都是母亲不好,平日里只顾着自己的身份不想与她们计较,纵的她们不知天高地厚,竟想害我儿,母亲定为你出气。”

安澜还是抱着她不肯撒手,只问起酥酥和春迟,长公主却连她们一起恼了:“留着何用?平日里看着机灵,遇见事儿却连主子都护不住,明日母亲再给你两个好的。”

这话里的意思是要撵她们去庄子上,安澜哪里能同意,痴缠半天,长公主拗不过她松了口,叫人去吩咐她们二人养好了身子,各去领十板子。

说话的功夫就有小丫鬟进来禀报,余姨娘听闻县主醒了过来探望,此时正在门外候着。长公主揽着安澜头也不抬道:“让她进来吧。”

片刻便有人打起帘子,走进来一个女子。四十岁左右,穿着件深紫色的莲叶纹褙子,容长脸,五官温柔秀美,只是微微有些发福,正是余姨娘。

她连步子都放得极轻,甚是恭敬的问了安,便开口道:“县主可大好了?妾这两日可担心坏了,赶了个五福荷包出来,送来给县主压压惊。”说完便拿出个绣工极为精致的荷包,秦嬷嬷接了过来奉给长公主。

长公主点了点头道:“你有心了。”

余姨娘依旧毕恭毕敬:“都是妾该做的,既然县主已经无事妾就放心了。”

安澜心道这余氏倒与前世一模一样,虽生下了父亲唯一的儿子谢雍,却对母亲处处讨好,恭敬非常。前世她尚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看来倒是个聪明人。

要说起谢府也是一笔烂账。谢家虽是世家大族,可如今早已不是世家鼎盛的时期。谢家大爷名为谢正,单字皆为庶出,所以他是庶长子,但却很有才干,如今已是正三品太常寺卿。当年尚没功名在身时,听从嫡母安排娶了皇商严家的嫡长女,两人育有两子一女,过的也算美满。如今谢老太爷早已去世,只剩谢老夫人,也就是安澜的祖母,与大房一同住在谢府。

安澜的父亲是谢家二爷谢羡亭。要说赢过他庶兄的地方只有两点,一是他出色的样貌,昔年引得京都无数闺秀为他痴狂。二是尚了当朝昭阳长公主。

其实本还有个谢三爷与谢羡亭为双生子,名叫谢慕舟。长得好、学问也好,却在十三岁时就染病没了。谢老夫人伤心欲绝,把希望全放在了谢二爷身上。谁知他屡试不中,还爱上了个出身微寒的女子。

当时弱冠之年的谢羡亭虽然考不□□名,但他出身世家,相貌更是无人能及,京都有大把女子爱慕于他。他却对同窗好友的妹妹罗素荷,一见倾心。可罗家只是小门小户,谢老夫人肯让她进门,已是看在了儿子苦苦哀求的份儿上,自然不可能给她正妻之位。从此,罗素荷成了罗姨娘。年轻的谢羡亭觉得委屈了她,就加倍的对她好,与她同进同出,更是无论如何不肯娶妻。谢老夫人没办法,只好指给了儿子一个美貌丫头,正是余姨娘。却也是一直不受宠,但肚皮却是争气的,仅有的那么几次竟生下了个儿子。

直到景和十五年,陛下要迎昭阳长公主回朝的消息在京都传开了。也是此时,谢羡亭被当朝裴太后召见了。

他一路上是战战兢兢,实在不知太后为何要召见他。直到跪在华丽的大殿中脑子都是木的,谁知那高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