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頓,恍惚間憶起從前景象。亡夫程硯書常在這間書房教她習字。那雙溫暖乾燥的大手覆在她手背上,一筆一劃帶著她寫:「死生契闊,與子成說」。他的呼吸拂過她耳際,帶著淡淡的沉香味,那是她最安心的時刻。

筆尖懸在宣紙上方,一滴墨汁悄然墜落,在「執子之手」的「手」字旁暈開一團黑漬。柳含煙猛然驚覺,自己方才想的竟不是亡夫溫柔的教導,而是程硯秋昨夜將她壓在這張書桌上放肆侵佔的場景。那雙與亡夫相似卻更為有力的手,是如何扣住她的腰肢,如何...

"啪!"她猛地擱下毛筆,胸口劇烈起伏。怎麼會這樣?不過月餘,她竟開始對那個強佔她身子的小叔子...

"嫂嫂這字,臨得倒有幾分大哥的神韻。"一道慵懶嗓音自門口響起。

柳含煙渾身一顫,險些打翻硯台。程硯秋不知何時倚在了門框上,一襲靛藍長衫,領口微敞,露出鎖骨上一道她昨夜情急時留下的抓痕。他目光落在她臨的那首《關雎》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只不知嫂嫂寫這情詩時,心裡想的是大哥,還是..."他緩步走近,指尖撫過紙上未乾的墨跡,"...別的什麼人?"